霽淮並沒有回答。
江子衿不戳了,把頭抬起來, 盯著霽淮:“嗯?”
霽淮可以找借口說不是, 而且可以說得有理有據, 但對於江子衿, 如果他懷疑了就霽淮沒必要再說假話。
霽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霽淮剛要出聲, 江子衿卻突然偏過頭, 似乎在躲避什麽, 說:“算了。當我看見你在考試時候睡著的時候,我就感覺這事不對勁了, 我當時沒想到,現在想想, 原來你一開始讓我搬進來的方法是製造焦慮, 不得不說, 你還挺會拿捏人的。”
江子衿扭頭回來, 衝霽淮一笑:“魚釣上來了, 開心嗎?”
霽淮神情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但他還是選擇糾正江子衿:“不是一開始, 這是決定性的,如果沒有這件事就算宿舍出問題你也不一定會搬過來。”
霽淮直接大方承認了。
江子衿說:“是因為江家嗎?”
霽淮皺眉:“不,你怎麽會——”
江子衿打斷他:“除了這個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值得你這樣算計我。”
霽淮不明白江子衿為什麽這麽想,他想開口解釋, 但他一時之間卡了殼。
因為真相是他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但他不能說。
說到底,不也是算計嗎?
江子衿面無表情, 直視著霽淮:“不管你是什麽目的,也許你真的是為了我好, 但我不接受你算計我的方式,霽淮。”
“我這人,勝負心強,叫你哥是因為真的把你當哥。”
“我吃飽了,先睡了。”
走廊的燈已然熄滅。
兩個房間的門緊緊閉著,似乎彰顯著已經隔開的關系。
江子衿在床上無意識地滑著手機,手機上滑下滑,他的眼睛卻沒有聚焦點。
江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如何,他甚至知道這件事霽淮不會有壞心,但他不能接受被算計。
當初,所有人算計年幼的他和年老的外婆,他在算計中長大,他厭惡被算計。
而霽淮。
如果他們倆進入社會,站在對立面上,霽淮他是否也會因為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而選擇算計我呢?
這些,江子衿都不知道。
*
江哥和霽哥好像吵架了。
這是余驚年剛進教室門得出的結論。
第一是他倆居然沒有一起來。
第二是全班都鬧哄哄的,唯有兩位大佬氣氛肅穆,也都一言不發。
當然,霽淮本來就話不多,主要江哥。
余驚年惴惴不安,聯想到昨天的事,都有點懷疑是不是霽哥告白了。
但余驚年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霽哥從來不乾沒把握的事。
余驚年沒注意到,自己糾結個不停的表情落入了江子衿的眼中。
江子衿想到了之前余驚年的那張紙條,心底的嘲諷擴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同時。
袁依依走上講台,她很羞澀,望著台下半天才小聲囁嚅道:“大家可以安靜點嗎?”
結果沒人聽見,也沒人理她。
袁依依尷尬得臉快紅了,她在想要不要乾脆拜托賀敏上來幫她算了。但賀敏還沒來。
就在這時,江子衿突然拍了拍桌子。
這與眾不同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江子衿腳搭在課桌下的橫杠上,身子靠在後桌上,笑容卻顯得恣意,但如果讓熟悉他的人來看,都可以看出來他其實現在並不高興。
他道:“哎,大家,文藝委員在講台上講話,大家安靜點。”
大家這才注意到袁依依在講台上。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袁依依感激地看了江子衿一眼,但她卻看到江子衿的眼早已低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袁依依抿了抿唇,道:“麻煩大家看一下發到桌子上的紙,是一首歌曲串燒,大家看看有沒有問題?要是沒有問題我就把這個報上去了。”
大家紛紛開始拿起桌子上的紙開始看。
“這歌詞是不是太長了啊。”有人提出質疑。
“這是有點長了,而且裡面的歌我都不會唱,我們怎麽不直接唱個短的,或者大家都會的?比如團結就是力量什麽的。”有人提出建議。
“對啊對啊。”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本來他們也不是很想唱歌,就想隨便應付一下。
袁依依咬著唇,打破了他們的幻想:“比賽規定演唱時間不能低於三分半。”
“臥槽,這規定真變態。”
“學下來一首歌也不難,但難得是這麽多人唱整齊也得下功夫啊,不然上去肯定出醜。”
“問題是我們哪有這麽多時間?”
一時之間,教室裡都有些怨聲載道。
本來學習就夠忙了,還來這麽一件壓力山大的事。
一班現在每個人都很焦慮。
站在講台上袁依依有些愧疚地低下頭,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盡管大家都並不是在怪她。
江子衿看不過去了,高聲道:“大家先停一下。”
一班的人停了,看向江子衿。
江子衿把那張印著歌詞的紙舉起來:“昨天晚上的通知,現在歌曲就找好了,這種歌曲找起來就不容易,而且,已經打印好送到大家手中,都互相理解一下行嗎?繼續吵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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