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能拆嗎?”
“可以。”
盒子裡是個不大的深藍色絲絨的小首飾盒,打開。
一枚金光燦燦的徽章映入眼簾。
純金質地,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獅子和猛禽的翅膀,正中是用篆書鐫刻的名字——謝阮。
冰涼涼的質感在陸景燊掌心裡硌出痕跡。
他沒有注意到謝阮看到他選中的徽章時,表情有一瞬間複雜難明。
這枚家族徽章,是謝阮出生時的第一個徽章。準備禮物的時候,他想到的第一個就是徽章。不知道為何想送,只是單純地想這麽做。考慮到有點過於奇怪,他還準備了其他兩個禮物,能不能選中就看陸景燊的運氣。
沒想到,一抽即中。
陸景燊抬眸。
單從純金製品的角度來說,這枚徽章並非特別貴重。即使使用了特製的純手工雕刻工藝,細致地連獅子臉上、翅膀上的毛發紋理都清晰可見。
但更為貴重的是徽章背後的意義。
謝阮。
謝家。
“真送我?”
謝阮一副“小爺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的表情,故作輕松道:“是我出生後的第一個家族徽章,也沒什麽特別,類似的我有好多個呢。”
“謝謝,我很喜歡。”
陸景燊幽黑的眸子像是一泓旖旎春水,毫不掩飾地深深望著謝阮。後者被看得心虛又尷尬,徑自爬上床貼著床邊仰面躺好,雙手交握在小腹,睡姿規矩的像是遠古木乃伊。
努力降低身旁陸景燊灼灼目光的存在感,謝阮閉上眼強製自己盡快與周公約會。
意識朦朧間,他感覺到beta溫柔繾綣地親吻自己的耳垂、脖頸、臉頰,甚至自言自語地喚他的名字傾訴什麽。
謝阮想到了一個寓意美好的成語。
耳鬢廝磨。
“阮阮,阮阮……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答應,可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你穿睡衣戴貓耳的樣子……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嗎?”
謝阮的一雙眼皮千斤重,他皺眉搖頭,哼哼著命令:“閉嘴呀。”
“好好好,睡吧,我保證不動你了,也不說話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beta一根根舔吻著他的指尖,把他整個人圈進懷裡胸腹相貼,揉揉他的耳尖,戳戳他的睫毛,然後滿足地傻笑幾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謝阮在被子裡抬起腳踹在beta胸口,拉開距離後猛地一扯被子,把自己緊緊裹成蠶蛹,骨碌滾到床邊。
沒了被子蓋的陸景燊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將他連著被子抱住了,保證道:“好,好,你睡吧,我保證再也不亂動了。往裡點,別掉下床。”
平時能睡到自然醒的謝阮,天剛亮就被雨聲吵醒。
還有點冷。
他半張臉埋在枕頭裡,下意識朝床中間摸去,摸了個空。
洗手間門聲輕響,謝阮艱難地睜開眼。
陸景燊穿著非常正式的黑衣黑褲,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去哪兒?”謝阮瞬間坐起來,聲音沙啞中帶著點尖銳。
陸景燊幾步走過來,抱歉地道:“吵醒你了?沒什麽事,你再睡會兒,吳教練說今早不訓練。”
說著,拉起被子往上,把謝阮重新塞回暖暖的被窩裡。
“我去看看我爸媽。”
陸景燊每年生日,都會找不比賽的一天去墓園看看父母。
謝阮微窘。
沒睡醒的他一睜眼看到陸景燊悄摸摸地離開,心裡突然發慌。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
beta的性格說好聽是沉穩,他習慣並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在謝阮看來是有點壓抑的。
熱鬧充滿祝福的生日,難免會想起父母,無關年齡大小,只是心中牽掛。
哎呦,可憐的,孤單單的一個人去墓園。
“我陪你去,等我十分鍾簡單洗漱一下。”
謝阮一分鍾也沒拖遝地掀開被子,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串紅玉珠。顆顆飽滿紅豔逼人,用最普通的彈力繩穿著。謝阮是識貨的,這串細膩油潤的紅玉珠顯然是代代相傳的老物件,價值不菲。
“這是什麽?你過生日送我禮物?”
“我希望你能接受。”陸景燊說得非常明白直接,“在這個世界,除了你,我沒有第二個想送的人。”
這種傳承的東西一般都是贈與關系密切的親人,或者即將成為家族一員的愛人。
謝阮沒道理收下意義如此貴重的禮物。
“可是……”
陸景燊按住他要褪下紅玉珠串的手,“你不用有任何負擔,將來如果我們合約結束,就當是分手禮物。”
謝阮動作一頓。
陸景燊真的很體貼。徽章與珠串,帶著意義非凡的回憶,永遠留在彼此的心裡。
感情與分離並不相悖。
清晨,懸浮車駛出基地。
謝阮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妥帖,換上黑色襯衣和修身風衣,腳上也穿了價格不菲的定製皮鞋,盡管外面雨聲不停。
車裡開了空調,暖暖地熏著謝阮。
短暫的沉默後,陸景燊平靜地說:“我父母去世得早,我是在二叔家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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