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地掠過江月鹿整理出來的資料,“考題是有很大不同。她們側重於學生之間彼此合作,在團隊賽中贏得勝利。比如說“力考”去年卷子的第六題。”
大家跟隨看去。
“學生兩兩一組,分守方與攻方,借助桃木劍飛至空中,在雪林中開展冰球賽。在指定時間內將球擊入對方的雪窟即為獲勝。三場兩勝賽製……”
學院更多是單人作戰,拿著木劍對砍,說好聽是傳統,說難聽就是無聊沒勁。像這麽有趣的題目還是頭一回見,大家都覺得很新鮮。
謝小雅道:“桃木劍為通神的器物,飛到空中沒什麽罕見的,我們每個人都能做到。但是這道題卻要求兩人一組,共用一劍……”
有人搖頭:“這得練很久才能做到吧。”
有人讚同:“我聽過類似的事,有個家族的女子只能誕下雙生子,兩個孩子自幼同吃同睡一同修煉,因此能同時念出符咒,精細控制力道,你一半我一半,不多也不少,如此才能共同操控法器。”
“如果交給她們去做,這道題一定能拿第一。”
許禮點頭道:“對兩個人的默契度有很高的要求。”
江月鹿笑眯眯看著她們熱情討論,適當引導道:“那不如我們先按照這道題的要求試一試,說再多也不如練一遍。”
這倒也是。大家起身各自尋找搭檔,教室很快熱鬧起來。
謝小雅自告奮勇:“我來做記錄,沒有人做記錄可不行。”這樣一來,教室裡的學生就變成了九個人,江月鹿本想自己來記錄,讓謝小雅上場,但轉念一想,還是得有個專業人士在旁觀察。
而且,他忽然想到夏翼不是女生。
他或許是和自己一樣,為了進入女高才改變了身份,現在並不方便向其他人透露夏翼的隱私。但如果讓這些女孩子知道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異性近距離接觸了,而且還是從鬼都來的,這對她們很不公平。
於是他招手道:“夏翼,過來。你和我一組。”
聽到他這句話,原本熱鬧的教室瞬間安靜,好幾個人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江月鹿背對著她們,所以沒有看到,他的注意力都在夏翼身上。
下午的夏翼實在讓人太驚訝了。
晚上還顯得正常些。
也許和一群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
補習的意義不過是將晚修延長了一會,剛轉來的學生和已經相處了幾周的學生一樣,都是陌生人。他的表情從晚修開始到結束,絲毫沒有變化。
只有在江月鹿進門時,他淺淺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然後又冷淡地坐了回去,旁邊人談笑,議論,從左耳進,從右耳出,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
身體好像在這裡,但靈魂卻不知道在何處。
難道這才是朱批——“空”的含義?
夏翼走過來停在他面前,站了好一會,像在罰站,好久了也沒下一步動作,更別提開口說話了。江月鹿心道,難道他在等下一個命令嗎?
“你先熟悉下試題吧。”
夏翼點頭,接到手裡,淺色的眼珠一目十行地掃過。江月鹿狐疑,看這麽快嗎?
“你看過去年的試題嗎?”
“嗯。”夏翼沒抬頭,認真看著:“第一次沒考過,他們給我找了五年的題目,罰我一個晚上全抄一遍。”
“第二次就考過了?”
“嗯。”
“很厲害啊。”誇完了他,江月鹿又去看其他學生,所有人都進展順利,只有冷問寒坐在椅子上,她的周圍站著熱情討論和激烈爭論的同伴,沒有一個人看向她。
“你想幫她?”
夏翼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身旁,不等他回答便又認真端詳起他的神色,“嗯。你很想幫她。”
江月鹿哭笑不得,這是怎麽看出來的?
夏翼道:“要幫她也簡單。”
江月鹿來了興趣,“你有辦法?”
夏翼道:“她不是找不到人來做搭檔嗎?簡單得很,讓其他人只有她一個選擇。”
江月鹿皺眉:“你的意思......”
夏翼淡色道:“殺掉八個,還剩一個。”
他不是在開玩笑。江月鹿問:“倘若這最後一個人寧死也不願意呢?”
夏翼不解:“會有這樣的人嗎?”
江月鹿點頭:“有的。”
靜了半晌,夏翼忽然開口:“是我哪裡說得不對嗎?”
他不知道是從哪句話開始江月鹿的臉色開始不好看的,但他肯定沒有剛才開心了。
“你來自鬼都,我來自人間。有不一樣的看法很正常。”江月鹿莞爾一笑,“我也不是你的老師,沒有說的不對就需要改正一說。”
人有人各自的觀念想法,聽到與自己不同的觀點就想著去反駁也太累了。
夏翼直直看著他。江月鹿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從下午開始他就怪怪的。
夏翼思考一番,覺得是他找的辦法不合江月鹿的心思:“如果你覺得剛才那個方法不太好,還有其他的。”
“她們已經從內部結成團體,關系很難讓一個外人插足。既然如此,從內部摧毀不失為一個選擇。只要瓦解了她們如今的友誼關系,接下來的事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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