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對他們尊崇的鹿哥更不放在眼中。
對於這種人來說,就算拿了S也有各種理由去杠,別人的優秀都是碰巧走運,只有他們自己坐在第一名才是名正言順。
但是,別人壓你幾十分是僥幸,一千分還是運氣?
人都有眼睛,更別說在場還有來自各家各族的準巫師,屬實是內行看外行班門弄斧了。先前看螃蟹春風得意隻當兒戲,現在聽他們出言不遜,紛紛轉頭和江月鹿打起招呼。
無意中撐了誰的腰、打了誰的臉,咱不說。
“無關人員盡快離開。”女聲打破了焦灼的氣氛,“以下學生請到天梯前面來。江月鹿,陳川,趙小萱。拿好你們的學生卡。”
江月鹿輕拍陳川的肩膀,讓他放松下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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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梯之上,是巨大白柱支撐起的建築群,行走在長廊裡,說話會帶有回響。江月鹿抬頭望著高處橫梁上的兩隻黑鳥,因為太高了,看起來就像兩塊墨點凝視著自己。
在它們的眼中,也許我們這行人就像螻蟻般渺小。他心想。
從剛才起就無聲無息的陳川和趙小萱,似乎是被威嚴氣勢壓得喘不過氣。為了安撫他們,那道女聲又在高處響起,格外輕柔:“別擔心。”
“只是詢問一些考場內發生的事,你們照實回答就好。”
“除此之外……接見你們的副院長姓冷,他找你們還有一些私事。”
江月鹿敏銳:“姓冷?”
“你們在考場裡遇到的冷靖,是他最小的孩子。十年前在考場內消失,無蹤無影,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但他的父親卻不相信,因為那孩子的魂燈還在家族的祭壇裡亮著。”
“而在前天,那盞微弱的魂燈徹底熄滅了。”
前天……是他們離開紙人城的時候。
“失蹤十年的孩子,因為你們才有了消息。盡管這消息很沉重,但總好過不上不下懸在心中。”女聲溫和的聲音自有種舒緩的力道,讓他們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所以你們不用太過緊張。”
江月鹿道:“能問你一件事嗎?”
她有點詫異,“當然可以。”
江月鹿的視線掃過高處,柱身上纏繞著吉祥如意的雲紋,“考場內的系統女聲,也是你嗎?”
她短暫地沉默片刻,繼而笑了起來:“到地方了。祝你們好運。”
聲音消失很久之後,陳川才低聲道:“到底是不是她啊,也沒有回答……”
“避而不答,已經是種回答。”江月鹿說道:“先去見那位副院長。”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柱身上的卷雲紋像是活了一般,繚繞攀爬,很快將空蕩蕩的走廊淹沒了。灰白的霧雲深處,出現了高高低低的幾枚影子,或龐大如巨人,或矮小如侏儒,全都散發著不可直視的光芒。其中一個身形像是女人的影子,低沉地笑了起來:“諸位信了罷。”
她的聲音,就是剛剛為三人講解了一路的女聲。
“已經離開考場幾天了,卻還能分辨出我的聲音。他的資質百年難得一見,玉帶子並沒有說錯。”
“諸位若還是不信,可以靜觀其變。”
“畢竟下一次入試,很快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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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考試?”江月鹿詫異道。
進來之後,他們見過冷副院長,對方和藹詢問了幾句後,便先讓陳川兩人先回去,轉而交待了他一件事。
讓他在開學典禮前參加另外一場考試。
江月鹿有些不理解。入學之後分班授課,他們會在必要課程學習完成後再去參加各階段的模擬考乃至期中期末考。
也就是說,距離下次考試最起碼還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
但他卻要趕著去參加另一場考試?
冷景山道:“紀紅茶,你聽過這個名字麽?”
江月鹿點頭。
冷景山道:“我們發現了她的行蹤。”
他有些驚訝。學院的辦事速度太快了。但轉念一想,又在意料之中。能操控這麽多人生死的學院,還找不到一隻厲鬼嗎?
“她殺了太多人,必須讓她血債血償。”冷景山墨色的雙眸染上肅殺風霜,這使得他更為冷峻。
江月鹿提醒道:“還有秦雪。”
冷景山雙眸一暗。
秦雪被捉回了鬼界,據說在遭受最嚴厲的刑罰。但是殺了人的鬼,為何要交給鬼去審判?那群嗜血畜生嘴裡說出來的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
奈何……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們不能動他。”
“為什麽?”
“因為我們不能進入鬼界……”他喃喃,臉上浮現痛苦之色:“這是幾十年前巫師和鬼界訂立的盟約。”
“他們不過來,我們也不過去,我們互不侵/犯,才有了這幾十年的太平。”
江月鹿打斷,“但他們已經過來了。就藏在鎮子裡,還殺了你的兒子。”
“……我知道。”副院長的聲音低了下去。
已到黃昏,近魔時分,噴薄的夕霞流淌在地板上宛如血河。
冷景山默然半晌,忽然抬起頭來,眼中只剩決絕,“所以才要趕在鬼界之前找到另一隻惡鬼,把她帶回來,讓我們親手處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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