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面他連怕都不怕了,在夢裡挑釁我,侮辱我,還有我的家人……我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我連報仇的夙願,都要經過仇人的夢才能實現。太可悲了,不是嗎?”
“等到夢散了,他們都醒了,還是能若無其事地起床上班,看見第二天的太陽。而我會回到陰暗的死國,讓寒冷的溫度腐蝕著我自己,恨得咬牙卻無能為力。”
“還有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她們死無全屍,魂魄不知道飄去了哪裡。她們要是知道我也死了,那些人還活的好好的,又會作何感想?”
血線像是回到了唐澤的臉上,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宛如血淚淒厲。
“我很想念她們,但又怕見到她們,一想到她們會問我,你為什麽還不幫我們報仇……我的心就在滴血。”
“只有什麽都不想,才能獲得平靜。會長說得不錯,什麽都不想的確是個好方法。如果你沒有說出曲玲的名字,沒有準確說出她被捅了多少刀,我或許還會繼續無視下去,無視對手,觀眾,麟芽城。無視所有人。包括你。”
神秘審判官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一直待在隱秘的角落靜靜聆聽。
不光是直播間內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麟芽城裡傳來的呼喚。他一直都在聽著。
江月鹿用他那故意壓低的嗓音問道。
“所以,你決定改變?”
“不。”唐澤搖頭,“我不會改變。”
“我還是會殺了你,拿走你的陰司錢。你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新人,如果運氣好一些,或許能在今年的比賽裡走出很遠,可惜,你遇見了我。”
江月鹿按住了耳朵,他聽到來自遠方的呼喚時斷時續,不知道夏翼在那邊做了什麽,呼喚著神明大人名諱的人聽起來非常痛苦。
他還不得不分出神來,小心地回應唐澤。
“為什麽?你已經看到了我的能力,又那麽想要復仇,為什麽還要殺我?”
“你的回答恰好暴露了你是個新人。”唐澤無情地判斷。
“盡管拿到了還算不錯的能力,但還是個新人。如果你在麟芽城待久一點,就不會說出這種狂妄的話。”
“跑到現實裡去殺一個人,怎麽可能?”
“你只能像我一樣,去到那個人的夢裡。而因為那該死的規定,你又無法對活人做出威脅生命的舉動,不然就會被判負分,永遠從這座城裡趕出去,再也回不來了。”
江月鹿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被趕出去又能怎樣……難道你很想留在這裡?你不是沒在其他鬼都生活過,在其他地方,不能殺活人這條規則就不複存在了,你大可以去復仇……除非,你離開這座城,也受規則影響?”
唐澤皺了皺眉,他覺得江月鹿的話實在太多了。
“你說的只是一部分原因。我留在這兒,還因為會長,他幫助了我很多,有我助力,屍骸會才能拿下第一。而大賽的第一……”
他慢慢仰起頭來。
“大賽的第一,據說能拿到雙倍的陰司錢。如果你不要錢,也可以拿這筆錢供奉給鬼都都主蘇鐵,換取一個心願。到時候……”
盡管他沒說出口,江月鹿也知道他到時候會許下什麽心願。
“那你不必再等到那個時候,現在就能向我許下心願了。”
唐澤一愣,“向你?”
“是啊,我允許你念誦我名。只要付出比大賽第一少很多的錢財,我就能替那位都主完成你的心願。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聽了他的話,唐澤還沒作出反應,彈幕都已經刷瘋了。
“他瘋了吧????”
“蘇鐵是什麽人,是你一個小小主播敢碰瓷的?”
“人家能造出來麟芽城,而你只會說大話!”
“就我相信他能辦到嗎?他這麽自信,說不定有底牌呢。”
“呵呵。誰信我笑話誰。”
……
“如果沒猜錯,你現在的直播間全都是罵你的。”唐澤說完,頓了頓,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麽。
“你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拖時間,按理來說,如果真有幫我復仇的實力,就不會按兵不動。我實在想不出你這麽做的理由,隻好懷疑你的實力,你的話也跟著不太可信了。”
“可是。”
“就算如此,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唐澤收起了所有的血線,化作一把血色尖刀,劃破了自己的喉結,取出一節骨頭,“以此為誓,你與我,天與地,所有鬼魂一起見證。”
“如果你能為我成功復仇,我唐澤在這場比賽中取得的所有陰司錢,都歸你所有。”
此言一出,滿屏嘩然。
“他瘋了吧!”
“唐澤這是……這是把自己的命都賣了啊,我哭死!”
“有沒有懂行的哥說說,他這麽做會不會違反規定啊?”
“規定倒是不會違反,但可能會冒犯到他們屍骸會。”
“你們想啊,他這是頭一把PK,手裡打賞的陰司錢還沒多少呢,他說在這場比賽中取得的所有紙錢……之後的比賽他還會打,打完的錢不歸自己,也不歸屍骸會,都歸這個新主播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