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您還會執行同樣的審判嗎?”唐澤小心問道。
“你們都一樣好奇。”
審判官的言語仿佛歎息。
唐澤下意識,“我們?”
聽了他的話,審判官低聲笑了,“你的心思完全不在比賽上了……是因為上次達成了心願?只要出去看一看,聽一聽,就知道觀眾們對今晚的團戰抱有什麽樣的態度。”
他頓了頓。
“……只能說,有很多人希望我贏。”
“也有更多人想要我輸。”
……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直播間裡,一個頭戴高帽、服務生打扮的主播正在吆喝。
他不斷地從帽子裡掏出各色花牌,一串又一串花牌在他身前身後環繞,像極了飄飛的紅黑彩帶。
而在他的正前方,擺著今晚最大的籌碼。
“大賽第二夜,就迎來了一場殊死較量的團戰!”
“我們今晚不玩花牌,也不猜點數,我們來押到底誰會在團戰中脫穎而出——
“是PK時長最高、勇闖過數輪大賽的析木津,還是一人成軍、來歷神秘的媽媽……讓我們拭目以待!”
在他的吆喝下,兩張空白的紙牌見風就長,直挺挺地立起,一左一右幻化出了手搖金扇的屍骸會會長以及帶著溫婉微笑、腹部微微隆起的媽媽。
他們身邊環繞的花牌正隨著激增的押注往上重疊,仿佛蓋起了花牌高樓。
“啊呀呀,目前還是媽媽保持著優勢呢,都已經到倒數第三場PK了,屍骸會可得給給力呀。”
“要不然可就追不上咯。”
不斷有新彈幕刷出來——
“不懂就問,主播這麽做能賺到打賞錢嗎?”
“這不都下了押注池子?”
“樓上,你以為他傻呀,乾賠本的買賣?”
“他一直是靠直播PK猜輸贏吸流量的,專盯那些人氣高的主播。”
“平時的直播間就有兩三萬人,今天播團戰更是漲了翻倍。光是這些人給他的打賞,一晚上都有好多了……”
……
“嘿,這屆觀眾眼睛夠毒的,都看出你的直播套路了。”
只有主播能看見的後台群裡,有人這麽吐槽了一句,“高帽子,你不拉黑他啊?”
被叫做高帽子的主播一邊吆喝,一邊在群裡咬耳朵。
“乾嗎要拉黑啊,我珍惜每一個觀眾。套路什麽的,知道就知道唄,別把觀眾想得那麽愚蠢,我們要的是錢,他們心知肚明。”
“行吧,你也是想得開。”
“不是我想得開,是這個環境就是如此。”
“我又不像唐澤媽媽他們,死得千奇百怪的,死後都能用能力為自己開疆辟土。”高帽子笑嘻嘻,“我是普普通通的自然而亡,現在也順應形勢選擇了最適合的賺錢方式。”
“你看啊,有那麽多主播都瞧不起我們,說我們這群家夥只知道蹭大主播的流量,是寄生蟲,靠著別人的PK過日子……說得輕巧呀,不蹭流量難道去送死?”
高帽子喜滋滋地看著自己直播間飛升的打賞,“感謝屍骸會和媽媽,今晚這把夠我撐好久了。”
在麟芽城,唐澤和析木津這樣的主播是少數,在金字塔的下方還有大批無能為力的主播,他們為了保全自己選擇了另外一條保險的路——
和人商量好再連線。
這樣一來,連線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主播。
PK之前先商量好對半分成,然後不打PK各乾其事,有的口才好,那就講故事;有的聲音好聽,那就和觀眾連麥;有的操作不錯,那就玩幾把遊戲……寄生在麟芽城這片土壤之上,鬼魂們迅速地適應出新的生存方式。
像高帽子這樣,在自己直播間放其他大主播的PK,讓觀眾們猜最後誰贏誰輸的主播,也聯合成了一個團體,在麟芽城有了一席之地。
他口條不錯,觀眾也樂意看,有些主播看他能力還不如自己卻偏偏有路人緣,總是在背後嚼舌根說他無非是拾人牙慧、是大主播的吸血鬼……對於這些罵聲,高帽子沒有太放在心上,打從一開始他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說就說唄,又不掉塊肉。
只要賺到錢不就行了?
“還是你聰明,每次都不說死,觀眾摸不清楚到底誰會贏,所以才會留到最後。”群裡的家夥感歎道:“還真他媽是你高帽子最適合的路。”
“那你說說,今天晚上誰會贏啊?”
高帽子想了想,“難說。”
“這還難說?析木津都輸了,只要媽媽殺過唐澤,最後收拾個小主播不在話下吧,我覺得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我反而覺得,比起唐澤,媽媽最忌憚的是那個新人主播。”
“噢?展開說說。”
像他們這樣“寄生”在大主播身上吸血的人,平常最愛鑽研的就是大主播了。因為只有更了解他們,才能預判他們的直播套路,在直播間解說時才能說得更花裡胡哨。
聽到高帽子說起剛冒出頭的新人之星,大家都來了興趣。
高帽子思考道:“他隻直播了一次,很難看出些名堂,但我猜,他的能力應該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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