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鹿看出他們還有話要說,於是不再追問莫知弦的下落。果然,不到片刻,童眠又道:“冷問寒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了,還記得那瞎子說的找人的事嗎,我們雖然沒找到具體的人,但卻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就在今晚,這些巫師的長老們要在祭壇開一個大會。據說會來很多人。想找人,找巫師,還是經歷很特別的巫師,沒有比這更適合的地方了。”
江月鹿恍然大悟,“所以你們今晚才會把我帶出來?所以我哥根本沒被帶去祭壇?”
童眠道:“還叫哥哥啊,改不過來了唄。”
他摸了摸頭,不好意思道:“還真叫順嘴了。”
童眠哼了一聲,“那是把你詐出來的計策,我們要和你相認,肯定不能叫小鬼王看見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
江月鹿笑道:“他現在可不是鬼王,你怎麽還怕他?”
童眠嘀咕:“也就你不怕吧。”
江月鹿想起懵懵懂懂飛來飛去的小白花神明,夏翼要是知道有人這麽害怕他,會怎麽想呢?一時間想笑,可是很快,就又笑不出來了。
夏翼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從神明墮鬼的?
他心事重重,童眠催促道:“好了,時間緊急,不多說了,你和冷問寒快點過來,這邊馬上就要開始了。”
江月鹿有些猶豫,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恐怕夏翼會在家裡一直等著。他剛要張口,童眠就道:“怎麽了?”這倒是讓他說不出話了,本來沒做事就心虛,又不能再耽誤進度,於是狠了狠心,還是沒回頭,跟著冷問寒走了。
且說兩個人匆匆來到祭壇,遠遠就看見火把連天,人聲沸騰,江月鹿心裡咯噔一聲,“壞了,今天晚上要開會,難保不會加強守衛,我們進去恐怕就難了。”
冷問寒卻很鎮定,“不礙事。”
童眠道:“沒事,有我呢,接下來你們按照我指揮的方向走,保準平安無事。”
江月鹿雖有疑惑,但見童眠這麽自信還是沒說什麽,繼續跟著走了。
接下來的每一段路,都先由童眠發出“向左”、“低頭”、“進門”、“穿廊”的指令,他們再行動。
也是神奇,每每都快要和人撞上了,江月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但遵照指令之後又會逢凶化吉。黑夜之中,二人沉默行路,只有偶爾響起的低聲提示,終於甩掉了所有守衛,來到了安靜處。
江月鹿定了定心,“還好還好。雖然很驚險,但還是平安過來了。”
童眠得意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在這個祭壇,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江月鹿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你到底是誰?”
他在祭壇調查這麽久都沒被人發現,而且還如此熟悉祭壇內的布局。這一路上,要是誤入一個陣法,他們全都得玩完。
冷問寒道:“我們到這裡來,就是先接他出去的。”
童眠也道:“是啊,快把我帶出去吧,這裡冷死了,還很臭,我就算是巫師,這地方對我來說也太超過了。”
他們這麽一說,江月鹿這才仔細看起四周。
這是一個牆很高的院子,極為冷清,一路經過的殿宇院落都有人把守,但這裡卻沒一個人。
正中間有一間銅牆鐵壁鑄成的屋子,森森冒著寒氣,他們遠在門口都能感受到浸入骨頭裡的冷意。
江月鹿難以置信,“你不會在這間屋子裡吧?”
童眠嘀咕道:“是啊,我發出點聲音給你聽啊。”
話音落下,果真從房間裡傳來了咯吱咯吱的奇怪聲音。江月鹿用鼻子想都想不出童眠是用哪個器官發出這種聲音的。
江月鹿擺了擺手,“好了,消停點吧。這屋子這麽冷,你再耗力氣恐怕要玩完。”
童眠卻不以為然,“沒事的,我都在這住了好些天了。冷問寒和你去上課的時候我一直都待在這。”
江月鹿頓了頓,拿走了玉牌,開了童眠不可見的屏蔽,對冷問寒壓低聲音,“這人真是童眠?會不會有詐?”
冷問寒一愣,“怎麽了?”
他一指銅牆鐵壁的冷屋子,“這房子這麽冷,正常人在裡面待不過兩天,可他卻說自己住了好多天還能活蹦亂跳,不是有鬼又是什麽?”
冷問寒恍然大悟,“啊,我沒有和你說……”
江月鹿:“和我說什麽?”
冷問寒道:“這屋子,是停放死人的冰庫。”
江月鹿:“……”
童眠死了嗎?他很震驚。冷問寒忙道:“這件事說來複雜……”
“哪裡複雜了。不就是我穿過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個巫醫族的病秧子,他是死了,可我又活了,半死不活,好死不死,卡在了這個尷尬的階段,還被人搬運到了停屍房。”
童眠道:“你們快點把我撈出去吧,現在是沒死,再待一會可就說不定了。”
於是江月鹿進屋找童眠,冷問寒在門口放哨。
找到後,將凍得硬綁綁的童眠背出來,江月鹿總感覺自己是北極的漁夫,這麽一想就笑了一下,童眠問道:“你笑什麽?”
他一說話就哈寒氣,冰得他耳朵疼,江月鹿還在笑:“你好像冰櫃裡剛拿出來的魚……”剛說一半,就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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