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逐寧雖然不太理解這番話,但是童副院長向來比自己更擅長當院長,而且他看得出江月鹿很疲憊,需要休息。
於是便沒有再留他,還貼心地為江月鹿留了長假,讓他休息好了再去學院上課。
“您打算哪一天去上課呢?”剛走出門,系統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江月鹿有些恍惚。
他像是很久沒有聽到系統說話了,明明才去了麟芽城幾天時間,但是獲知到的信息和長時間的精神緊繃讓這幾天變得像幾年一樣漫長。
系統說她會像遵從神明的命令一樣遵從他的話,先前聽到這番話還會心暖感動,可現在卻不會。
就像他無法再信任孔院長,他在面對學院的一切時首先都要打出一個疑問號。
江月鹿沉默了片刻,不帶感情的女聲像能看出他心中所想,非常體貼地留出余地,“這幾天學院工作繁忙,我可能無法呼應您的召喚。您要是想結束獨處時間,我非常願意和您談一談。”
說完便消失了。
她原本就是一段聲音,無時無刻不響在學院的上空、學生的耳畔。此刻雖然消失,卻不知道是否還在哪裡監視自己……
江月鹿甩了甩頭,將這種陰暗的想法從腦海中甩開。
他不能懷疑太多人,這會影響接下來的判斷。深吸一口氣後,江月鹿拿出學院發下來的手機,不在校的時候手機會縮成一枚薄薄的電子卡,剛才在孔逐寧辦公室裡對峙的時候,這枚電子卡收到了一條至關重要的消息。
也是因為看到了那則消息,他才不再憤怒。
孔逐寧誤以為自己的發誓得到了他的信任,但其實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直接聯系了給他發消息的人,對方像是一直等候在手機前,才一秒就接通了。不等他說話,江月鹿便拋出一連串問題:“麟芽城的事和蘇鐵的身份你知道多少,為什麽你會讓我別和孔院長起衝突?”
“我弟弟妹妹的去向你也知道嗎,莫知弦?”
那邊頓了一頓。
過了半晌,才嚴謹開口,“你說得不對。”
“首先,我並沒有說我知道麟芽城的事和蘇鐵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你弟弟妹妹的去向。我的消息裡隻提到了一點,那就是讓你別在這個時候和孔院長起衝突。”
對方像寫論文一樣條理分明,他那疏離的語氣擺明了就是事不關己,江月鹿在心底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會和他起衝突?為什麽?難道你會預知嗎?”
“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嚴格來說,巫師的預知能力分很多種,你……”
江月鹿聽得頭疼,“你找我想乾嗎,直說好了。”
長篇大論被人製止,莫知弦沉默片刻,“我……有很多疑問需要找人解答。”
江月鹿覺得好笑。怎麽看都是莫知弦知道得更多吧,他可是學生會的主席。他一個半吊子巫師能幫他解答什麽?
不過……或許可以利用他的身份知道更多學院內情,情報資料這種東西就是越多越好,多了才能抽絲剝繭找到準確度最高的結論。
他不能再拖了,言飛言露他們還在等著他……
“我們今晚約個時間見面。”江月鹿在他還未開口答應時就搶先道:“但是我要帶兩個人一起去。”
本身就是莫知弦有求於他,“沒問題。”
但他也有沒說出口的私心。
如果可以,他想要在今晚拜托江月鹿幫他救一個人……如果是這位備受矚目的新人,學院說不定會收回決定。
只有江月鹿,才能給那個人帶來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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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滅鬼之牢。
外界溫暖如春,但牢獄所在的地下卻如寒冬冰冷。一道道鐵欄杆上凝結著冰晶,閃爍著符紙流動的明光,是這陰暗長廊裡唯一的光源。
新來的守衛吸了口氣,“他娘的,真冷啊。要不是我跟人打賭賭輸了,怎麽著也輪不到我來這啊……”
旁邊年長的守衛安撫他道:“等明天就會好點,今晚來了新人,連累我們也得跟他受點苦。”
“來新人就會更冷嗎?還有這種說法?”
“你看起來是一點也不懂啊……之前從沒來過滅鬼牢獄?”
新守衛摸了摸頭,“我是藥王谷的弟子,要是沒跟人賭輸,今年我該去童副院長手下的巫藥房值崗了。”
“難怪。那你可錯過一個好去處……”年長的守衛唏噓極了,“我就沒你這麽好的運氣,從旁支不出名的野巫一族出來,進學院第一天就來這牢獄裡待著……算算,也得有四五年了吧。”
“才四五年嗎?”
“嘿,小子。你沒發現巫師們的年紀都很小嗎,在這偌大的學院裡愣是找不出幾個像我一般年紀的……對了,今年名聲大噪的那位新人倒是不錯。但他又能瀟灑幾年呢,巫師這一行啊……”
一陣鎖鏈的搖晃響聲將年長守衛驚醒過來,想到浮在學院上空、無處不在的系統,他連忙岔開話題,“今晚來的這個新人犯的事可不小,你知不知道?”
小守衛搖了搖頭,老實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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