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被遮蔽在紀紅茶的陰影下,在一點點流逝生命。
可是這道堅不可摧的陰影,卻被一隻軟綿綿的手擋住。許禮瞪大眼睛,看著不知何時爬過來的江月鹿,他可笑地擋在自己面前。
“江月鹿……”
你全身的骨頭不是都斷了嗎!
“又想來救人嗎?”
紀紅茶譏諷道:“多麽偉大的老師啊。救了一個班的人還不夠,救了一個學校的人還不夠,現在又來救自己的隊員了。”
江月鹿慘笑起來,還有種瘋狂勁兒,“你也說了,救一個是救,兩個也是救,不如全都救下來……”
紀紅茶盯著他看了好久,突然將許禮甩到了一邊,後者頑強地在地上支撐了一會,想來幫江月鹿,或者叫冷問寒過來。但是她搞出來的動靜讓紀紅茶頗為不耐煩,回頭抽了幾鞭就讓她徹底暈死過去。
“好了。”紀紅茶慢慢朝他走來,“煩人的聲音終於沒了。現在我們能靜靜地商量一些事。”
“商量?”江月鹿喘著氣笑了。
紀紅茶站著,他歪七扭八地躺著。紀紅茶的衣裙都沒傷痕,而他滿身是血。紀紅茶精神奕奕,而且因為剛開殺心,整個人還在亢奮活躍的狀態下。而他已經是有出氣沒進氣,很快就會一命嗚呼的人了。
他實在很好奇紀紅茶要和他商量什麽。
只見她隨意地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翻看起自己的十指,一會對著天空欣賞,一會細細研磨長長的黑色指甲。江月鹿知道,她這是有心折磨自己。
過了好一會,他聽到紀紅茶問道:“你和夏……”
她微妙地變了神色,似乎是不敢直接說出那個名字。
“你和鬼都來的那位大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江月鹿頭暈目眩:“……”
又是這個問題!
女高的學生執著也就算了,怎麽你一個鬼都的都主也跑來問我?繞不過去了嗎?
但他轉念想到,紀紅茶用了尊稱,不敢直呼其名,看起來對夏翼頗為忌憚。搬出他的名頭或許會對現狀有所改變……
“別無視我的話!”紀紅茶等了很久,也沒聽到他開口,深紅色的眼睛浮起濃濃的戾氣:“回答我的問題!”
江月鹿苦笑:“我沒有無視你。”
“我太痛了,也許很快就會死,麻煩你有一點耐心,對我溫柔一些。這樣我才能活久一點,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活該。”紀紅茶像看垃圾似的看他,擰眉道:“賣什麽慘?痛就憋著,死了才好,是你自己廢物才落得如此下場。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青睞一個廢物。”
聽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吐槽,江月鹿要不是身上難受,早無語笑噴了.
“我和夏翼是很正常的朋友關系,麻煩你不要說得像什麽奇奇怪怪的……”
“你就放屁吧!”紀紅茶破口大罵:“我跟在他屁股後面多少年了,也沒摸到過鬼璽,他倒好,想也不想就給你玩了!還有那顆珠子,都主們每年給他上供那麽多好東西,他偏偏把一顆醜不拉幾的珠子當寶貝,誰也不許碰。
“上回我就是好奇偷偷打開,還沒摸一下呢……他就關了我兩個月的禁閉!”紀紅茶想到這件事,眼淚都要委屈得流出來。
轉頭瞪著江月鹿更恨了:“但是他卻把珠子都給你了!”
“現在你說什麽……你們是很正常的朋友關系。我會信嗎?”
紀紅茶越說越氣,一腳踩上高石,絲毫不顧裙擺飛揚露出風光千萬,這種肆無忌憚的姿勢和某人如出一轍。江月鹿只能轉過臉,目不斜視,心裡大罵夏翼,他簡直太不會管教孩子!
“喂,你說話呀!”
紀紅茶跳腳的樣子,和任性的大小姐沒什麽兩樣。可見之前過著多好的日子,她應該是在鬼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不受氣,被人用寵愛澆灌直到現在。
江月鹿感覺自己越來越冷了,有氣無力道:“麻煩你有屁快放,我快死了。”
紀紅茶盯著他,“哦。你是要死了,誰叫你逞英雄呢?你有什麽未了的願望嗎?說出來解解悶。”
她當然不會大發善心,要去幫江月鹿實現心願。純粹是為了折騰他多說話,別昏死過去,不然在這片寂靜的廢墟之中,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江月鹿咳了起來,瞳孔的微光不斷在擴散,“願望……”
“我想和他們再過一次聖誕節。”
紀紅茶:“他們?是誰啊?”
江月鹿的頭靠在一旁,他不說話了。
紀紅茶自言自語,“死了嗎?還沒告訴我呢。”
她實在好奇得很,不知道那位大人青睞的人究竟會有何未了的心願。於是湊近了些。說真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江月鹿,帶著先入為主的觀念,這場觀察從開始就是嚴苛而挑剔的。
大概是因為先前的系統被頂走了,他現在又格外虛弱,所以保持不了女性的偽裝身形。屬於女性的長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短發,理得不太好,勝在發質非常柔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