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苗努力抑製著自己的顫抖,他慢慢倚靠在門上,擔心自己雙一腿發軟滑下去會太明顯。
心跳鼓噪得太大聲,他都有些聽不清周圍的人在說什麽了。
一個高瘦懶散的身影從他身邊經過,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走了,發什麽呆呢?”
芮苗稍稍回過神,這才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屋裡的玩家都已經出去了。他如果還不往外走,會顯得很可疑。
祁遂挑著眉看他:“傻愣著幹嘛。”
甜甜軟軟的小貓兒抬起頭,一雙大大的藍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驚惶。水光顫動,看得人心疼。
祁遂有時候真的很奇怪,這個副本到底是為什麽會選到這個演技這麽差的小家夥當臥底。
他要不是長著這張禍國殃民的漂亮臉蛋,估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回了。
一隻溫熱的大手,帶著男高中生血氣方剛的體溫,握住了芮苗那隻小小軟軟的手掌。發冷的掌心被滾燙的體溫覆蓋住,漸漸有了知覺。
祁遂拉著芮苗的手走了出去,周峋走在後面,眼神落在貓耳少年被祁遂拉住的無力小手上。粉嫩的腳踝邊,還是那雙大了好幾號的襪子。
他的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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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天,國王遊戲再次回到了這群年輕人中間。
不同的是第一天的時候,他們還不清楚即將發生什麽,而現在,他們是有目的地在利用這個遊戲了。
圍坐成一圈的玩家間氣氛都有點緊張,他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互相打量、揣度,彼此之間都拉開了一點距離。
懷疑的種子,已經在玩家之間漸漸發芽。
由於這天剩下的人數有22人,國王遊戲需要分成兩批同時進行。芮苗意外地發現,周峋、班白、祁遂和他都被分到了同一組。
很快第一輪遊戲就開始了,撲克牌雪花一樣發下來。第一天進行遊戲的時候,大多數人更多的都是興奮,然而此時眾人心裡卻是懷疑和算計更多。
第一輪牌發下來以後,拿到國王牌的是一個芮苗沒怎麽留意過的男玩家。
這個玩家平時不怎麽出聲,一看就是新人。拿到鬼牌以後也是結結巴巴地,隨便點了2號,上來就直接發問:“2號回答國王,你到底是不是臥底。”
眾人聽到這個直白的問題,頓時屏息凝神,所有的視線都灌注在即將要回答的2號玩家身上。
2號玩家白眼一翻,大聲澄清:“怎麽可能!當然不是!”
一圈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隔了好幾秒,2號卻都還好好地坐在原地。大家都松了口氣,默認2號玩家拿到好身份,可以直接排除一個好人了。
然而他們剛準備下一輪遊戲,原本剛剛抽到國王身份拿到鬼牌的男玩家卻小聲驚呼:“我的牌……”
眾人心裡咯噔一聲,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男玩家手裡的鬼牌仿佛被鬼火點燃般燃燒起來。
綠色的火光飛速竄起,瞬間就將那張鬼牌燃燒成了灰燼。
而剛松了口氣的2號玩家手上抓著的牌卻突然開始流血,他驚恐地把牌扔開,卻見那隻牌最後清晰浮現著四個血紅大字——
“無效問答”。
一邊的盧均被這邊的異狀給驚了驚,愣了兩秒以後他迅速明白了什麽,大聲提醒:“不能問這種問題!”
他捕捉到關鍵信息,立刻分析道:“看來遊戲是不可以直接詢問臥底身份的,否則這樣很快就能直接排除出來。也許只能通過線索旁敲側擊,避免直接詢問身份的問題。這個問題廢了。”
2號玩家似乎被嚇到了,不停地擦著自己手上的血。
其余玩家皺著眉看著這兩名玩家,如果是無效問答的話,那說明剛剛2號的回答也無法辨別真偽了。畢竟在無效的問題後,回答也是無效的。
眾人沒想到國王遊戲還有這種隱藏規則,都皺了皺眉頭。
這兩張牌都不能用了,眾人又換了一幅撲克牌,重新發牌。
一圈人都看了自己的牌,有人出聲問:“國王是誰?”
一隻瘦長的手臂,懶懶地從人群中舉起來。
肌肉流暢好看,手指微微彎曲著,卻也能看出每個指節都修長有型,骨相優越。
略帶桀驁調侃的嗓音從這隻舉起的手臂底下傳出:“是我。”
祁遂一隻腳放松地伸直在地上,一隻腳曲起,整個人看上去都頗為懶散。作為傳說中傭兵隊長,他卻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隊長沉穩可言,只剩下傭兵的隨性灑脫。
他翻開手裡的鬼牌丟在地上,沒骨頭似的靠在一邊的沙發凳上,隨口問:“9號哪位。”
一圈人掃視過去,沒有人出聲。
芮苗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地上,散開的裙擺很好地蓋住了他白皙的小腿,只剩下一雙小皮鞋露在外面。
在他白嫩柔軟的手心裡,翻開的,赫然就是一張畫著桃心的紅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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