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耕好煩。
站在牆邊的余光捕捉到什麽,芮苗突然抬起頭來往外飛速看了一眼。
王鐵匠家原本合上的木門被推開了,鄺宗領從裡面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跟王鐵匠交談著些什麽。
芮苗立刻推蔣耕:“你該走了。”
蔣耕挑起好看的劍眉,黝黑的帥氣臉龐露出一絲戲謔:“不想讓鄺宗領看到我?”
他故意拿喬,兩隻手叉在胸前:“我好像你用完就扔的小玩具,我不。”
小漂亮咬著唇,眼尾上翹的漂亮藍眼珠看著他,不說話。直看到蔣耕肢體軟化,逐漸妥協。
但是他又不甘心,大狗似的哼哼唧唧、討價還價:
“非要我走也行,那你摸它一下……”
小漂亮一開始沒聽懂,明白他的意思以後,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它好可憐……它想你了。”
男人渾厚的聲線漸漸染上了些許沙啞。
幾分鍾後。
白白嫩嫩的漂亮小男生臉粉的像是要被蒸熟了似的,他咬著花瓣似的下唇從巷子裡鑽出來,乖乖地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纖翹的睫毛不自覺地顫動著,雪白的額頭上全是小小的細汗珠子,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的害羞,白嫩嫩的小手下意識地相互揉搓著,圓潤的指尖都發紅。
他才剛站定,鄺宗領就已經從王鐵匠家走了回來。
他看了芮苗一眼,眉頭立刻皺起來:“臉怎麽那麽紅?”
芮苗頓了一下,微微低著腦袋,嗓音糯糯地:“太熱了……”
他假裝用手小小地扇著風,鄺宗領盯著他額頭上密密的小汗珠子,抬起手似乎想去擦,卻又放了下來。
“我去找了王鐵匠。”鄺宗領說到一半,頓了頓,又接上:
“你之前進喜堂的時候非要帶著那隻嫁妝鐲子,說是你母親給你的,太舊了。你不肯換,但上面都裂了個口子。我給了點材料給他,讓他幫你補補。”
他找理由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一點金子,不值什麽錢。我不想讓村裡人說我們苛待新娘子。”
芮苗愣愣地抬起頭,他沒想到鄺宗領還會在意到這樣的細節。
可是鄺宗領明明不打算娶他,為什麽還要在意他的嫁妝呢。芮苗從來也沒想過在副本的這短短9天時間裡,鄺宗領就會真的如村裡的規矩一般迎他進門。
畢竟在芮苗很少的副本記憶裡,鄺宗領對他厭惡至極,從來沒有表現出要遵守村裡的規矩的意思。
他不知道說什麽,囁嚅著說了一聲“謝謝”。
鄺宗領垂了垂眼睛,他正要轉過身和芮苗回鄺宅。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芮苗敏銳地發現了什麽,他飛快地伸出軟乎乎的小手,一把拉住了鄺宗領的骨節分明的大手。
小漂亮磕磕巴巴的,看起來有點不自然:“我們走這邊吧?”
鄺宗領看了一眼拉著自己的手的那隻藕節似的白嫩掌心,頓了頓:“這邊不是回家的路。”
芮苗漂亮的眼珠余光裡,一個高大黝黑的人影正叉著手,欠兒欠兒地斜斜挨在芮苗和鄺宗領要回鄺宅的路邊巷口。
他叼著一根草,正在咬草根的汁水,風吹過來,他額前細碎的劉海輕輕擺動。
見芮苗望過來,他還衝他笑。
真的很壞!
小漂亮咬著下嘴唇,蔣耕這壞家夥明顯不是村裡的人,穿著又不是玩家的樣子,站在路邊真的很顯眼。
他不想節外生枝,猶豫著小聲:“嗯……我還想去買點東西。”
鄺宗領盯著他,沒有說話。
但是芮苗明顯從他平靜的眼神裡看出了狐疑,鄺宗領其實很聰明,並不好忽悠。
他看了芮苗半晌,突然就要扭過腦袋往後面望。
芮苗情急之下,踮起腳尖,用手輕輕捂住了鄺宗領的臉頰。
小男生皮膚很軟,手心一點繭子都沒有,帶著那種嬌生慣養的細滑。
他身上總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明明他們住在一個宅子裡,衣服也都是仆從一起洗的。但卻只有他有那種味道,一靠得近了,那種馥鬱的甜香味就會幽幽地沁過來。
他好像很緊張,眼睛像是水洗過的藍寶石似的,左右眨動。
卻沒有發現自己像是一隻被送到別人嘴裡的小棉花糖,他只要一張嘴,就能輕易把他含進嘴裡化開。
靠牆站著的蔣耕遠遠看到這個動作,正在咬著草根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站直了。
半晌,不高興地把草吐了。
而這邊,鄺宗領的腦袋微微低著,他盯著芮苗粉嘟嘟亮晶晶的嘴巴,突然嗓音沉沉地開口: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這樣遮掩一下,別人就不會發現。”
芮苗撫在男人臉上的手僵了一下,下一秒,鄺宗領的手抬起來,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直直按到了小漂亮潤得跟果凍似的唇瓣上。
在他的手指蹭到芮苗嘴唇的那一刻,小漂亮感覺自己腦袋都嗡了一下。
他剛剛出來前,為了不被鄺宗領發現他親了嘴,在嘴巴上塗了粉色唇膏。
沒辦法,他的嘴唇太薄了,只要稍微親一下就會紅。更別說蔣耕剛才親人那股凶猛勁兒,像條會咬人的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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