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吃了?”陸茵陳突然問道。
季嬤嬤喜滋滋地說道:“是啊,小主子最近胃口好得很,這都是第二碗了。”
“廚房做給他的是什麽?”
“山藥胡蘿卜米粥。”
陸茵陳挑了挑眉,她記憶中,這小崽子可是非常挑食的,一歲左右時沾蔬菜類的東西是一點都不吃,每次喂他就像喂毒藥,就算陸茵陳從沒給他喂過食,也會聽到嬰兒房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虐待小孩。
陸茵陳輕輕翻過一頁紙:“晚餐我來喂他。”
季嬤嬤一聽更是喜出望外,以前夫人幾乎都把小主子交給她和奶娘撫養,頂多是嘴上過問一下小主子的情況,她還一直擔心小主子長大會和夫人不親,沒想到夫人最近卻頻頻親力親為照顧小主子,這不就代表夫人越來越關心小主子了嗎。
下午時,陸茵陳親自端著再再的晚餐過來嬰兒房。
正在無聊地扣著小腳丫的再再一看到娘親進來了,開心得眼睛都更亮了。
“呀呀啊!”再再努力抓住嬰兒床扶手,扒拉了好幾下,終於坐起來了。
“咿咿呀——”娘親給他送飯來了,再再期待地趴在扶手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娘親端來的食物。
陸茵陳看到小崽崽這副口水都快流下來的模樣,心內好笑,對等會小崽崽的反應就更加期待了,她用杓子舀了一點碗裡的白粥喂到小崽崽嘴邊。
再再張開隻有四顆小乳牙的嘴“啊嗚”一口,就把杓子上的白粥全給吃進去了。
“怎麽樣,還喜歡嗎?”陸茵陳幸災樂禍地看著小崽崽的表情,這種沒味道的白粥,小狗都不吃!
再再砸了砸嘴,沒啥味道,但是廚娘阿姨熬出了濃濃的米香,吞下後有微微的回甜,香香的,好吃!
“嗯嗯!”再再點點頭,又張開了嘴,“啊——”
陸茵陳的笑容僵住,不信邪地又多舀了幾杓喂給小崽崽,小崽崽砸了幾下嘴,又吞下,臉上露出被食物投喂後心滿意足的笑意。
陸茵陳:“……”
還好她提前有所準備,她放下碗,指著盤子裡的幾個小碟子:“娘給你的米粥裡加一點小料會比較有滋味,你想要哪種?”
盤子裡放著五個小碟子,兩白兩黑一紅,分別是白糖、鹽、醬油、醋、辣椒,憑借陸茵陳對小崽崽喜歡大紅大綠的審美來看,她押這小崽崽會選辣椒。
再再看了看五個碟子,最後目光在兩個白碟子之間來回,這個是糖嗎,不對不對是鹽吧?再再猶豫了半晌,指了指其中一個白色碟子。
陸茵陳眼中閃過驚訝,她端起紅色碟子說:“微恆要不要試試這個,這個紅紅的可好看了。”
再再堅定地搖了搖頭。
陸茵陳不甘心地自己用一隻筷子蘸了一點辣椒面放進嘴裡,咂了幾下嘴,強忍住辣意,面帶微笑地對小崽崽說:“好好吃!”
再再:“!”
哇,娘親居然是個“無辣不歡”,娘親好厲害!
再再鼓掌。
陸茵陳:“?”小崽子這既崇拜又滿懷鼓勵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你想吃?”陸茵陳試探地問道。
再再搖頭,指了指紅色碟子,又指了指娘親的嘴巴。
這小崽子是讓她再吃一點的意思?陸茵陳揣摩著小崽子的意思又吃了一口。
再再繼續鼓掌,眼神更熱烈了,娘親的嘴巴紅紅的,好好看!
陸茵陳:“……”她是不是被這小崽子耍了?
再再見娘親停住不動,主動抓起小杓朝辣椒碟裡舀了大大一杓,要遞給娘親。
陸茵陳眉心一跳,這小崽子怕不是想要她死。
可惜再再手太小,力量也不夠,杓子才舉起來一點就滑落到地上,小瓷杓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剛跨進房內岑東陽就看到了這一幕,眉頭皺起。
“他還這麽小,你怎麽讓他自己吃呢?奶娘和嬤嬤呢?”
陸茵陳神色微微變冷,她忙收拾好碗碟放在一邊說道:“回侯爺的話,是我和奶娘嬤嬤說親自來喂微恆吃飯,剛剛是微恆在玩鬧呢,侯爺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也不提前派人來通報一聲,我好讓廚房準備解暑的甜湯。”
岑東陽本來也不是特意來看兒子的,見小崽子沒哭沒鬧,也不再多問,隨便坐下後說道:“下個月十六是湘王府老太妃的壽辰,老太妃雖然隻是太妃,但在當今聖上小的時候太妃曾撫養照顧過他,對聖上有養育之恩,聖上本來打算在宮裡為老太妃擺賀壽宴,還是老太妃說於理不合聖上才作罷,不過聽說賀壽宴當天,聖上會親自到場。”
說完這個,岑東陽又隨意說了幾句閑話,然後就起身走了。
送走岑東陽,陸茵陳也沒了逗弄小崽子的心思,岑東陽之所以特意來說這些話,就是暗示她討好老太妃就是討好皇上,讓她為老太妃準備貴重的賀禮,她上輩子傻傻地聽從了岑東陽的話,聯系自己娘家,費盡心力才找來了稀世紅珊瑚。
結果的確驚豔四座,隻不過老太妃卻撂了臉,認為侯府太過張揚是在折她壽,搞得岑東陽大失面子,回侯府的路上岑東陽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回到侯府更是讓她禁足在院內,她的娘家虧損了那麽大一筆,不僅沒換來岑東陽的另眼相看,反而讓她受了岑東陽大半年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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