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他剛剛那個賭約說的的確有些衝動,可到了他這個位置的人,誰手裡沒有點特權,所以才能輕飄飄說出這種話,另一方面也和林層說的一樣,他是篤定了林層不能贏下這場賭局,才敢用這個作賭。
現在被林層這麽指責了一通,發了一通火又冷靜下來後,他腦子也清醒了幾分,再看著和他孫子差不多大的林層,之前因為林層父母舊事而導致對他的完全厭惡感,竟然反而減少了一些。
“高風亮節的話誰都會說,可究竟能不能真的做到,我拭目以待,”文森特說完就朝審訊室外走去,在拉開審訊室大門的前一刻,文森特又說道,“另外,關於療養院內的巡防部署只會繼續加強,下次你再被抓住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文森特離開了審訊室,留下的林層反而有些發懵。
那個老人就這麽走了?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這次就不追究了?他真的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好多問題纏繞在林層心頭,一直等待巡衛廳廳長親自進來解開了他的手銬把他推出門外,他都還有些沒有實感。
等在審訊室外的澤維西見他出來,一邊帶著他往外走去一邊小聲說道:“還好文森特先生過來了,如果是讓巡衛廳自己進行處理,光給你扣上那個‘竊取機密’的罪名你就承受不了。”
林層看向文森特離開的方向說道:“本來我就沒有打算竊取什麽機密,只是為了去找回我的孩子而已,就算是巡衛廳也得講道理。”
走出巡衛廳,澤維西才說道:“這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還記得那個大鬧演唱會的莉莉絲吧,她就是從白區逃出去的,那件事造成的影響非常惡劣,就因為她的出逃事件,牽連了一大批人,整個巡衛廳上上下下大換血了一波,所有布防全部重新布置,前段時間簡直可以說得上是風聲鶴唳,現在才稍微好了一些,沒想到又抓到了你,還恰逢一個特殊時期,否則你以為巡衛廳怎麽會這麽重視,還直接匯報到了文森特先生那。”
林層沉默了,看來他還真是在死亡邊緣遊走了一遭,只是那個文森特那麽生氣,為什麽沒有趁此機會直接殺掉他?
林層試探性地問了澤維西,也順帶把之前難以啟齒的父母問題一並告訴澤維西,希望他以後不要再為自己徒勞奔波。
沒想到澤維西聽到他父母的事情,面色如常道:“這些我都知道啊,上次你和我提了一句後,我就自己去查了檔案,然後順藤摸瓜就查出了你父母的事。”
這下林層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你都知道,那還要和你的領導推薦我?”
“這你也有所不知了,由於我們基地工作的特殊性,為了招納一些特殊領域的人才,偶爾也會放寬一些條件,我們基地裡現在就有兩個死刑犯,因為他們是物理學領域的頂尖人才,基地特別為他們申請了死刑緩期執行,在全天製嚴密監控的條件下讓他們為人類科技的進步做一些貢獻,你這種情況和他們對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我想文森特先生或許也在糾結要不要把你招錄進入基地工作,他一向惜才,他今天親自過來,我就知道他是為了保下你,果然你被釋放了。”
林層驚訝了一下才說道:“所以說我是錯怪文森特先生了?”
“唔……嚴格來說你對他說的那些話也對,比起其他普通部隊,基地的人確實手握特權,會打破公平公正性,所以基地內部有一套自己運轉規定,會對這些特權進行一定程度的規范,越是在基地待得久,就越會小心使用特權,盡量避免干擾到普通人。”
澤維西的解釋讓林層立馬想到了塞繆爾,塞繆爾是一個一出現渾身上下就寫滿了“老子就是有特權”“老子就是很囂張”之類字眼的人,可細想林層碰到他外出執行任務的那兩次,他沒有一次真的傷害到普通人,他只是用特權的包裝和蠻橫的表現來嚇唬住普通人,又用最平和的方式解決問題,上次再再差點出了意外,他們基地的人也十分著急,足以見得這些擁有特權的基地工作者並不是那種漠視生命的人。
想到這裡,林層對再再的安全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但在他確定再再現在的情況之前,他還是會繼續想辦法進入白區。
林層神色猶豫,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地朝身旁的澤維西瞟去。
林層滿是小算盤的表情實在太過明顯,澤維西忍不住說道:“你想跟我說什麽就直說吧。”
林層這才開口道:“我兒子你見過的,還是一個小豆丁,事情要從那天在警局門口和你告別後說起……”
林層挑著重點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澤維西,經過他的觀察,澤維西確實是一個真心想要幫助他的好人,也足夠義氣,更重要的是,他現在身處基地內,已經沒了更多可以依仗的人,如果澤維西能稍微透露一點消息,都能夠給他帶來更多的幫助。
澤維西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在聽到再再測出汙染值達95%時,經歷頗多的澤維西也有些傻眼:“你是不是口誤了,是59%吧?”
“不,就是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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