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微恆到底還是在侯府長大的孩子,自然舍不得離家,不過讓陸茵陳意外的是,岑微恆問她什麽時候會回來,在得到陸茵陳說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答覆後,岑微恆的小臉上竟然出現了一些難過的情緒,還問陸茵陳以後可不可以去找她。
其實對於岑微恆這麽大的孩子來說,很容易被外界影響,上一輩子圍繞在他身邊的人都在給他傳遞出他娘親是個不被他父親重視、狠毒可怕女人的信息,加上陸茵陳花在他身上的時間很少,年紀小小的他很容易就被這些話所引導,導致陸茵陳在他心裡留下的就只有陰影。
直到遇到再再,再再帶著他一點一點嘗試著去接近陸茵陳,讓他明白他這個娘親並沒有傳聞中那麽恐怖,還有陸元修、季嬤嬤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也讓他對這些親人不再抵觸,甚至很喜歡這個家庭的氛圍。
至於那些與現實不同的記憶,岑微恆想不明白,便隻把這些記憶當作是一場夢,反正現在他的娘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自然就不是鬼了。
聽到陸茵陳的話,江陵心內了然,如果是再再,肯定會跟著陸茵陳一起離開,看樣子再再始終是沒能再回到那個身體裡。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面對弟弟的又一次離開,江陵難免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
陸茵陳尋不到再再的蹤跡,也沒什麽心情和江陵閑聊,便帶著一臉失落離開了醫館,打算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可再再卻像一顆石子落入大海,再也沒了蹤跡。
兩個月後,就在陸茵陳和江陵都快要對再再已經徹底消失這個事實接受時,沐老將軍突然分別派人來請他們過去,說是要為上次他們仗義援助西大街的事情好好答謝他們一番。
找不到再再,陸茵陳對這個答謝宴也沒什麽心情參加,但陸元修看女兒整日悶悶不樂,便硬拖著她一起過去,想讓其他事情轉移一下陸茵陳的注意力。
沐安饒和陸茵陳多日不見,此時相見,兩人都有些詫異,詫異的是陸茵陳現在很是憔悴,而沐安饒倒顯得更意氣風發了。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沐安饒觀察著陸茵陳的神色,滿是不解。
一開始聽陸茵陳說要和岑東陽和離,她也是震驚和反對的,還拚命勸過她,可陸茵陳毅然決然地要離開,甚至提出要“休夫”,還當場列出了岑東陽的幾大罪狀。
聽著陸茵陳對岑東陽的控訴,沐安饒勸住她的心也開始動搖,在陸茵陳離開後,她反覆思考著陸茵陳那些話,心內頗多感觸。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少女,尤其是經歷這次的事情,讓她發現自己的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她也有著家國責任,也可以立一番事業。
當她和岑東陽提起想到父親的軍中任職時,岑東陽勃然大怒,兩人吵到最後,岑東陽甚至說出一些她和軍中野男人有所勾結之類的不堪入耳的話,沐安饒一氣之下直接離開了侯府。
在知道她和岑東陽爭吵緣由後,她父親沒說支持她,也沒有勸她回去,只是毫不留情地交給了她很多任務和雜事,她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心思再去胡思亂想,咬牙堅持過最初那段困難的時光,她漸漸摸出了許多辦事的門道,看著每件事情被完成好,她的心內也充盈著滿足感,還結交了不少新朋友,留在軍中任職的想法也更加堅定。
再想起陸茵陳的決定,她便多了很多理解,她還以為陸茵陳離開侯府後,也會和她一樣過上更加快意自在的生活,沒想到陸茵陳如今是這麽一番情形。
陸茵陳不想多言,還是陸元修和她簡單解釋了一下是因為孩子的事。
沐安饒這才放下心來:“嗐,我還以為姐姐你為休夫的事後悔呢,微恆是侯爺的長子,想要帶走他是有些難辦,不過關於那個小仙童,正是我父親今日請各位來的目的。”
聽到這話,連在一旁出神的江陵都立馬看了過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陸茵陳上前一步抓住沐安饒的手問道。
“姐姐,你們就沒有做過什麽怪夢嗎?”沐安饒突然問道。
“什麽怪夢?”陸茵陳有些疑惑。
沐安饒這才說起來,兩個月前,被她們救治援助過的那些西大街百姓還有一些軍中士兵都不約而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一個渾身放金光的人告訴他們,之前來幫助他們的人是上天派來專門拯救他們的神女仙童,讓他們為神女仙童塑金身,接受人間香火供奉,以此來護佑人間太平。
聽完沐安饒的話,陸茵陳和江陵都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們別這麽看著我,我說的是真的,一開始我爹和我都不信,但軍中很多士兵說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而且那些百姓也越傳越神,還自發籌錢要塑神像。”沐安饒說著就帶著他們一起朝神廟走去。
“今天是神像開光的日子,我爹說你們和這兩個神女仙童緣分頗深,讓人務必把你們請過來。”說話間,沐安饒已經帶著幾人來到神廟前。
神廟此時被圍得水泄不通,除了受過他們幫助的士兵百姓,其他聽說這件事情的人也紛紛趕來圍觀,還好有一個專門為陸茵陳等人留的通道,沐安饒才帶著他們一起進到了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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