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還主動湊過來,“神醫消消氣消消氣,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神醫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就是無知。”總歸小表哥是醒過來了,那表哥也不會發瘋了。
現在,沈玦只需好好安撫住這位段神醫即可,對方說什麽他認著就是。
段旭怎麽可能消氣,他怒視著沈玦,“你說要任憑老夫處置,待過幾日老夫把丹煉好,你……哼!”
沈玦也是個心大的,不認為對方堂堂神醫會真的跟自己計較,“對對對,任憑神醫處置,您消氣了吧。”說這話時,他嘴角的笑就沒下來過。
段旭翻了個白眼,捋著沒有胡須的下巴走開了。
他說要過幾日,沈玦卻很是高興,過幾日不就是還要繼續跟著他們嗎。
如此一來,正中他下懷。
沈玦還想進去邀功,但念及小表哥剛醒,此刻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了。
帳內,薛時野簡單給兩人梳理一番。
安連奚也是才知道自己其實昏迷了好幾日,看著薛時野眼底泛著的青色,一陣心疼,隱隱泛著酸楚。
這時膳食也送了進來,薛時野把他扶起,端著粥水小心翼翼地喂他進食。
幾口下去,感覺恢復了些許力氣的安連奚就要接過碗,薛時野看他。
安連奚示意他可以自己吃了,道:“你也吃。”
薛時野斂目,舀了一杓粥送進自己口中,繼而接著喂給安連奚。
見狀,安連奚也不好再說什麽,兩人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用完了膳。
力氣漸漸恢復,身體的乏力感散去了些,安連奚被抱回了榻上,沒等薛時野坐下,他就抬了抬手。
見狀,薛時野順勢傾低了身子,安連奚也便得以捧住薛時野的面龐,蔥白的指尖貼著他的側臉。
安連奚低低開口:“長胡子了。”
薛時野眸子一閃,同樣低聲說道:“小乖不喜歡?”
方才他光顧著給對方打理,自己則沒有太過仔細,隻簡單地理了理鬢發,薛時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巴上冒出了青茬。
這幾日薛時野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安連奚身邊,日夜不眠,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感念王爺實在是太愛王妃了。
薛時野:“我現在就、”
‘去刮掉’三個字尚未出口,只見安連奚輕搖了下頭,“不,我喜歡。”
薛時野呼吸微凝,身體裡的血液亦仿似在這一刻凝固,凍結。
安連奚說:“我喜歡的。”
薛時野眸光閃動,晦澀難懂的情緒悄然蔓延著。
這一次,安連奚不再閃躲,而是直直迎上了對方的這一目光,眼神認真而專注,瑩潤的雙眸映著薛時野的倒影。
“薛時野什麽樣,小乖……都喜歡。”
自己叫出自己的小名還是有些不太自然的,安連奚最後一句說得有些輕了。
但是落在薛時野耳中無異於驚雷。
薛時野喉結聳動,“小乖說什麽?”
安連奚眨眨眼,看他。
“再說一遍。”
薛時野的聲音自耳際傳來,語氣中竟隱帶懇切,還有絲絲祈求,“喜歡什麽?”
安連奚動了動唇,“喜歡……薛時野。”
話音才剛落下,急不可耐的一吻便落了下來。
如久後逢甘,如枯木逢春
薛時野等來了他的小乖。
“小乖。”
安連奚不知道自己被親了多久,本來就有些混沌的腦子似乎快被親到缺氧了。
緊接著,他聽到薛時野在他耳邊逐字逐句,沒一個字都像是在齒/間輾轉,碾磨了許久,斟酌了許久,才緩緩吐露出來的。
“喜歡你。”
安連奚陡然一愣。
薛時野的聲音還在繼續。
“心悅你。”
安連奚直覺自己似乎又要不能呼吸了。
薛時野的吻又一次落下,無比虔誠。
“離不開你。”
安連奚再次被放開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濕漉漉的,懵懂又迷茫,看向身前的人,表情說不出的純稚天然,“薛……時野。”
薛時野:“嗯。”
兩人的聲音都帶上了沙啞,當安連奚再度對上薛時野的視線時,即刻便被對方眼底幾乎要凝為實質的熾熱淹沒,瞬間猶如被燙到般撇開了眸子。
“回去了。”薛時野道。
眼下,安連奚的腦子裡空空蕩蕩,只能順著他的話點頭。
薛時野抱著他出帳,準備帶著人回京,把身體養好。
如今有段旭在,薛時野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對方把安連奚治好。
安連奚手環在他脖/頸,離開大帳時,臉也不禁埋了進去,分毫不敢去看薛時野現在是什麽表情。
他隱約知道,若非對方顧忌著自己的身體,說不得會發生什麽。
到底不是第一次了,安連奚約莫能從那熾熱的目光中窺見一二分深層情緒。
隊伍開撥回京,段旭亦被捎在隊伍中。事實上,他對安連奚的症狀也有些在意。
段旭還從未探到過那般奇怪的脈象,因而在聽到岐王要帶他前往京城時沒有推拒。要說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給那個近日總是在他面前賣乖的小子一個教訓。
沈玦也是怕人真的跑了,那就沒人再給小表哥治病了,所以極盡討好著對方,還從隊伍裡算起來應該是最了解段旭的影鋒那裡打探了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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