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野是要他……
“小乖。”
薛時野還在喊他。
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一個回應,安連奚眼睫顫動了下,“嗯。”
嗓音低不可聞,但是薛時野聽見了,他暗沉的眸光越加深邃,“要幫我嗎?”
薛時野又問了一遍。
安連奚睫羽顫動的速度愈發快了。
要幫嗎?
他也在問自己。
半晌,就在薛時野以為自己不會再聽到回答的時候,他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嗯’。
在這一瞬間,薛時野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臟鼓動的聲音。
“怎麽幫啊……”
聲若蚊蠅的詢問聲在耳畔響起,薛時野隻覺心底似乎都柔成了一灘水。
薛時野拉住他的手,低聲道:“可以嗎?”
安連奚手指微蜷,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但是腦海中幾乎可以想象對方的眼神是如何幽深一片。少頃,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可、可以吧……”
他還是無法拒絕薛時野的任何請求。
即使這個請求會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心慌意亂,但是他還是想答應對方。
在對方好似忽然沉默的一瞬,又一次輕聲開口。
“可以。”
薛時野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怎麽會有這麽乖的人。
偏偏這個人還是他的。
在這一刻,心頭湧現出無比的滿足。另一種情緒卻似欲壑難填。
當真正開始的那一刻,安連奚才覺得,自己可能答應的太快了。
此時此刻,他們正身處營帳之中,外面還有來來往往的侍衛,縱然離著他們的大帳很遠,可聲音卻始終隱隱約約的傳來著。同時,也僅隔了一層帳子。
當腦海中浮現這一念頭時,安連奚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
卻在收回的前一秒被抓住。
安連奚一頓,驀然抬首望去,看見了薛時野深深的眸子,那雙總是狹長上挑的鳳目被欲/色/浸/染。
指尖好像被燙/到。
他只能更加緊/握,沒有半分退卻的余地。
安連奚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眼下的場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別樣的,且從未經歷過的……
刺/激。
直到安連奚可以重新揮動自己的雙手時,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唯一讓他覺得清晰的念頭就是——手好累,掌心好疼。
薛時野在上面親了下,安連奚猛然縮回了手,瞪著眼睛看他,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動物。
“不鬧你了。”薛時野輕聲說。
安連奚盯著他許久,這才偏過頭,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然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薛時野:“我去叫水。”
安連奚:“嗯。”
他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隻木偶,只是木訥的聽著對方的話,對方說什麽就是什麽,根本就沒過腦子。
直到有侍衛抬著水進來,安連奚聽到響動,驟然一驚,直把自己埋得更深。
剛才薛時野說了什麽?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氣息,最先踏入帳內的張總管陡然一滯,已是反應了過來。
再看其他人,也盡皆將頭垂得低低的,絲毫不敢亂看。
薛時野見他們放下水,揮退眾人。
及至此時,張總管退出大帳的前一秒狀似不經意間地往他臉上一撇,將對方的面色盡收入眼,心中千回百轉,各種念頭紛遝而至。
薛時野淡淡掃了眼,張總管即刻掀簾而出,離開大帳後,他的臉上掛起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曾經他以為,冷心冷情的王爺,原來也有跌下神壇的一天。直到這一天,他才發現,對方竟然也會出現那樣的神情。
那滿目的潮/紅與眼底一絲似有若無地欲/求/不/滿,唇邊隱約還帶著一抹饜足的模樣,簡直讓張總管目瞪口呆。
安連奚等到帳篷裡沒有其他人的聲音之後,才小聲道:“你要做什麽啊?”
薛時野的聲音似乎由遠及近,“洗洗。”
安連奚尚未反應過來,“啊?”
薛時野便已把他從被子裡撈了起來。
猝不及防之下,兩人四目相對。
薛時野低著眼,“方才弄髒了。”
弄髒了,幾乎瞬間,安連奚就明白了他在說什麽。
指尖上好像還殘留著剛才的熱量,在這刹那,溫度似乎還有升高的跡象。
“我自己洗。”他說。
頓了頓,薛時野道:“嗯。”
一個普通的單音節,穿過耳膜,那種仿若被電流劃過的感覺襲上心頭。
安連奚從他懷裡退了出來,自己下了榻,往水盆走去。
薛時野跟在他身後,看著安連奚把手放進了盛滿水的木盆裡,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清晰過去,粉色的指尖此刻已染上了紅色。可能是太過用力導致,看起來紅的幾乎滴血。
手還有點疼,安連奚洗的特別慢,也洗的尤其仔細,好像是要把剛才的那種感覺洗掉一般。
然而,越洗。
兩隻手的掌心連接著指節都更加疼了。
洗到一半他就停了下來,眉頭微微擰著。
薛時野看著,不由上前,把他的手一把拉過,垂眼細細查看。
比起剛才,被水沾濕了的手指好像變得更加透紅,薛時野目光閃過一絲疼惜,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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