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總是覺得不甘心。
他終於準備松開苗檸的手時,聽見了苗檸過分艱澀的聲音,“隋鬱是你們的少閣主。”
“天下第一閣。”傅久年寫道,“有著江湖中第一情報網和最頂尖的暗殺閣。”
苗檸腦子有些眩暈,他忽然覺得自己活著都是幸運的。
他和隋鬱的事……天下第一閣的人竟然沒有殺了他,他活著都是奇跡。
苗檸其實不懂天下第一閣是什麽,更不懂什麽情報網,但是殺手和暗殺閣他還是明白的。
他有一種自己其實踩在刀尖上活著的感覺。
一定要讓隋鬱離開。
他這樣想著。
苗檸抬眸看著傅久年,難怪這個人的手覆著繭子,他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喉嚨被毀壞。
他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江湖中事,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從傅久年的身體和傅久年說的話來看,天下第一閣的人絕不是好人,更重要的是……
“報酬滿意,就能殺人。”
僅此而已。
苗檸喃喃著,“你好好休息,我去……我去看看隋鬱。”
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命懸一線。
不只是他,隋鬱是天下第一閣的少閣主,那麽就意味著荀梁和凌梟也很危險。
苗檸不認為隋鬱說要殺了其他人是開玩笑的,只需要一個理由和一個機會,他就會動手。
傅久年看著苗檸的背影,轉過身默默地收拾東西。
他待在這裡,的確只會帶來危險而已。
所以真的就要這樣離開嗎?
其實最危險的人,根本不是他。
……
第二日凌梟準時來接了苗檸。
苗檸一副沒睡好的樣子,“你來了?”
“不舒服嗎?”凌梟有些擔心,“不舒服的話就不去了。”
“不是不舒服,是沒睡覺。”苗檸說。
昨天說著去找隋鬱,但是他心頭怵得很,沒敢去。
“發生了什麽?”凌梟問。
苗檸揉了揉太陽穴,“難說,總之這些日子你們還是離我遠點吧。”
凌梟眉頭緊皺,“是因為昨天那個人?”
苗檸無奈道,“早知道這樣,當然我就不貪圖他那張英俊的容貌把他撿回去了,真是一個大麻煩。”
明明是曾經最親密無間的夫君,但是現在摒棄得也如此輕易。
凌梟嘴唇動了動問,“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傅久年的身份……”苗檸坐在驢車上,隻覺得累,“你知道天下第一閣嗎?”
凌梟沉默了片刻說,“知道。”
“你怎麽知道那麽危險的東西?”苗檸睜大眼。
“我一直在準備開藥鋪的事,街上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知道一些江湖中的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凌梟說到這裡問,“隋鬱和傅久年都是天下第一閣的人?”
“這你也猜得到啊?”苗檸歎氣,“什麽殺手啊,暗殺閣啊這些對我來說本來都很遙遠,但是現在這些離我很近……近到我覺得我的脖子被刀架著,輕而易舉就會被抹斷。”
凌梟輕聲說,“瀝南村待不得,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我們?”苗檸笑了一聲,“你們還是離我遠點吧。”
凌梟定定地看著苗檸,“你在害怕?害怕我們會因為你死去嗎?”
“你能與那麽大一個組織抗衡嗎?”苗檸問。
凌梟說,“沒什麽不能的,是人就會有弱點,是組織同樣也有。”
苗檸沒說話。
“天下第一閣,我了解得比檸檸多一點。”凌梟看向前面,“腦袋是用來思考的,我平素不太愛動腦筋。”
苗檸想到了曾經扒在凌梟身上吸血的那些親戚,現在好像銷聲匿跡了。
凌梟轉頭看了一眼苗檸,笑了一下,“檸檸相信我嗎?即便是天下第一閣,我也能讓他在江湖消失。”
這話太有自信也太過自大,苗檸當然是不信的,但是他沒說,沒有過多的打擊凌梟的自信心。
凌梟語氣淡淡,“當然,沒有人會信。”
苗檸想,肯定不會有人信吧?聽見這話都要覺得苗檸是瘋了。
“傅久年的余毒,用不了多久就能清完。”凌梟話頭一轉,“到時候他便能繼續用武了。”
苗檸哦了聲。
“但是他留在檸檸身邊,依舊很危險。”凌梟又說,“他能走的話就趕緊走吧。”
苗檸嗯了聲,“最重要的是,那些人想要殺他。”
“檸檸知道梟是什麽意思嗎?”
苗檸無語,“再沒文化我也知道這是夜叉鳥。”
凌梟輕笑一聲,“那麽夜叉鳥又是什麽呢?”
苗檸茫然的看著凌梟。
今天凌梟笑得格外多,同樣說的話也奇奇怪怪的。
“那是一種凶狠又狡猾的鳥。”凌梟輕聲說。
苗檸歪頭看著凌梟,“你是說你是那種鳥嗎?”
“你覺得我像嗎?”
“當然不像。”苗檸笑起來,“你頂多就是啄木鳥。”
凌梟:“……”
啄木鳥。
“都帶木鳥,也挺梟的。”
凌梟:“……”
“看路,要進城了。”苗檸指了指前面,“今天人好多。”
今天的人的確很多。
“是個適合開張的好日子,你的藥鋪兼醫館嗎?”苗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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