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梟嗯了聲。
他轉過身乾脆利落地走了。
反正明天還能見到,未來都能見到,不需要在現在依依不舍。
苗檸回過頭去看傅久年,他說,“你還沒睡啊?”
傅久年眼裡透出來的意思很明顯,等他。
苗檸沉默了片刻才說,“我還是招長工吧。”
傅久年手一緊。
“等你的毒解了,你就離開這裡吧。”苗檸低下頭沒看傅久年。
傅久年伸出手握住了苗檸的手,是因為他親了苗檸嗎?
“現在很晚了,該睡了。”
苗檸輕輕抽出手,“我回房間了。”
傅久年抿直嘴角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看著苗檸的背影又看向外面的黑夜。
苗檸頭上的木簪在出去的時候還沒有的,但是現在穩穩的戴在腦袋上,傅久年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凌梟送的。
所以是因為……凌梟嗎?
苗檸和那個男人回來的時候,兩個人中間有一種古怪的氣場。
苗檸不知道傅久年所想,他躺在床上看著床帳發呆。
他死去的丈夫告訴他,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和他的亡夫做那種事之時,他其實沒有多喜歡他的亡夫,只是聽說很舒服他就順著做了。
荀梁告訴他,他貪歡享樂,荀梁就滿足他的享樂。
而傅久年……傅久年就更不用說了,他並不願意和傅久年有什麽額外的糾葛。
他問凌梟是不是喜歡他,凌梟說是,問凌梟是不是乘人之危,凌梟說必須得心意相通兩情相悅之時他才會考慮這種事情。
真是奇怪,和他的亡夫,和荀梁,和傅久年都不一樣……什麽心意相通,兩情相悅這樣的事情,苗檸想都沒想過。
但是……
他摸了摸跳動的心臟,喃喃自語,“那一刻,心跳得好快啊……”
凌梟說心意相通的那個時候,他的心跳得好快,就好像他混亂的世界裡進來了一個純白的靈魂。
苗檸閉上眼自語,“不要多想了,睡覺吧。”
……
沒兩日,荀梁就回來了。
荀梁到苗檸家的時候苗檸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淺綠色的衣擺掉落在了地上。
荀梁蹲下身把那一點衣擺給握住,然後撿起來。
苗檸微微睜開眼說,“下山了?”
荀梁低低的嗯了聲,“長工招到了嗎?”
苗檸搖了搖頭,“傅久年還沒走。”
“果然。”荀梁說,“我就知道。”
苗檸又閉上眼搖扇子。
荀梁把扇子接過來,然後低下頭來噙住苗檸的唇,他聲音沙啞低沉,“我想你。”
苗檸一頓,他似笑非笑了一下推了推荀梁,“剛回來這種事情就別做了。”
“我這麽長時間不在,你不想嗎?”荀梁問,“你不是……喜歡嗎?”
“今天不太想。”苗檸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你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荀梁看著苗檸的背影,此刻獵戶格外敏銳,“檸檸,你應該……沒有喜歡誰對嗎?”
苗檸腳步一停,回過頭來看著荀梁勾唇一笑,“你覺得呢?”
荀梁心臟跳得很快,說不清是緊張還是害怕,他三兩步靠近苗檸,把青年摟進懷裡,聲音低啞,“檸檸,我已經不想再如同你前一次那樣……看著你成親了。”
“嗯?”苗檸微微垂眸,“可是……我也不會和你成親,我不是說過嗎?”
荀梁喃喃道,“沒關系的,就算是不和我成親也沒關系,只要檸檸不成親就好了,我們一直這樣也沒關系。”
“即便我並不喜歡你嗎?”
“即便你不喜歡我。”
苗檸沉默了片刻轉過頭去看荀梁,他輕聲說,“有人告訴我,心意相通時做那種事情才是最好的狀態。”
“那麽檸檸要和我心意相通嗎?”荀梁啞聲問。
苗檸輕聲說,“如果我要喜歡你的話,早就喜歡你了。”
他明明白白的告訴荀梁。
荀梁心口一疼,他說,“我知道,沒關系,慢慢來。”
苗檸側過臉,“你不在意嗎?”
“不在意。”荀梁低聲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別的都不在意。”
他當然會在意苗檸會不會喜歡他,但是他總覺得,只要他等待的時間夠久,苗檸就會願意和他在一起。
和苗檸說這話的人又是誰?
傅久年還是……
第二日天氣放了晴。
苗檸是被吵醒的。
他趴在窗口看了一眼睜大眼。
什麽情況?
這三個人在做什麽?
比賽劈柴嗎?
不是,他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苗檸一骨碌坐起來,然後下床。
“我說你們!”
劈柴三人組看過來。
苗檸一哽,“你們大早上的在做什麽?為什麽都來我這裡劈柴了?你們這麽喜歡劈柴嗎?”
“……”傅久年把斧頭丟下,去拿水桶。
苗檸:“……”
荀梁道,“這段時間沒在家,得劈一點。”
苗檸去看凌梟。
男人神色平和,“凌小圓告訴我,要多幫檸檸乾活,才能獲得青睞。”
苗檸:“……”
他微微一笑,“哦,那你們繼續,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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