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幻境太真實了,苗檸有些懷疑是不是其他人為了針對他設置的。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他醒來也不過短短一日,更何況形同廢人,怎麽可能是針對他的。
那就是針對應不識或者玄離的。
他往前走去。
玄離的魔氣肆意橫行,他坐在應不識面前旁邊放著冰棺,笑道,“你既然想在這裡坐化去陪師尊,不如你猜猜看,我找到了什麽?”
聽見師尊兩個字應不識才睜開了眼。
玄離的手指輕輕地碰上冰棺,他把冰棺裡的屍體抱起來,“師尊看起來,不像是死去的樣子,不如讓他活過來吧。”
師尊?那不就是我嗎?苗檸微微歪了歪腦袋,他靠近玄離看去,輕輕眨了眨眼,果然是他。
幻境裡不能出現相同的兩個人……糟糕。
還不等苗檸想要退出幻境,他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拉扯著,然後強行禁錮在那具屍體裡。
苗檸:……他就知道。
他努力睜開眼,想要擺脫這種無法行動的痛苦。
然後他看見了玄離的下巴。
正面看玄離和被抱著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當然,這個玄離和幻境外的玄離也不一樣。
懷裡的人突然睜開眼,成為魔尊的玄離也倏地睜大眼,他喃喃道,“醒了。”
苗檸推了推玄離,不知道是不是被驚到了,玄離順勢把他放了下來。
苗檸卻忘了這具身體同樣數百年未曾行動過,根本無法站直。
他跌坐在雪地裡,茫然了一瞬,對上了應不識的目光。
幻境裡的應不識沒有白發,苗檸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有一種自己分不清幻境和現實的錯覺。
應不識站起身,然後在苗檸面前彎下腰來,似乎是在打量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苗檸。
苗檸微微蹙眉,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卻未曾料到自己這點力道如同對應不識撓癢癢一般,軟綿綿地搭在了應不識的手上。
不爽。
這個應不識久違地讓他不爽。
玄離眸光閃爍,他顯然是在驚訝,苗檸怎麽突然就活過來了。
苗檸張了張嘴,“應、煩。”
聽見這道聲音,應不識斂眉,手往下移,握住了苗檸的手把苗檸拉起來。
這個應不識……
“師尊?”玄離的尾音上揚。
苗檸借著應不識的力道站起來,腿發軟,他重心不穩地靠在了應不識懷裡,轉過頭去看玄離。
奇怪,這個幻境上一次應不識和玄離的狀態還很微妙,但是玄離見他和應不識靠得這麽近為什麽沒有生氣?
“沒有靈力。”玄離笑起來,“師尊,你怎麽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了?”
苗檸想,要你管?
幻境裡的玄離一點都不可愛。
玄離歎道,“既然師尊醒來了,那我今日來也沒用了。”
他說完這句話,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雲頂山。
苗檸看了一眼應不識的表情。
應不識垂著眼眸專注地看著懷裡的人,從眉毛到眼睛再到嘴唇。
他終於開口說了苗檸進入幻境後的第一句話,他說,“你不該來這裡。”
苗檸一愣,隨後惱怒起來,他推開應不識,這次就算是又摔到在雪地裡他也不想和應不識有接觸了。
應不識蹲下身來,朝苗檸伸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管你什麽意思,這個應不識一點都不討喜。
他拍開應不識來拉他的手。
“雪地裡涼。”應不識低聲道,“起來吧。”
苗檸沉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應不識,從喉嚨裡逼出來一個字,“滾。”
應不識手指輕輕地擦過苗檸的唇,“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
苗檸避開他的臉,臉色更冷了。
“你想讓我往前走嗎?”應不識輕聲說,“但是我不想往前,你不該來這裡。”
苗檸微微睜大眼,他有些古怪地看著應不識。
這個應不識,難道知道自己只是幻境中的人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苗檸又覺得不可能,幻境裡的一切都是隨著幻境主人的心意而行動的……等等,這個幻境的主人是誰?應不識嗎?
應不識應該不會創造這樣有毛病的幻境吧?
那是玄離?
玄離對應不識……不像啊。
這個幻境。
這個幻境的主人……應該不是他自己吧?他已經沒有靈力了,怎麽可能構建一個這麽真實的幻境。
“檸檸。”
應不識把冷到直打哆嗦的青年抱進懷裡,他有些憂慮,“藥沒用嗎?”
苗檸下意識抓緊了應不識的衣服,他睜開眼看見白發應不識時還有些茫然,他從幻境裡出來了。
“還是很冷嗎?”應不識問。
苗檸輕輕搖了搖頭,他蜷縮在應不識懷裡,勉強能說話了,“我進入了一個幻境。”
應不識把湯端過來,“檸檸進入的是什麽樣的幻境?”
“幻境裡,我沒有醒來。”
“那是噩夢。”應不識倏地握緊苗檸的手,“檸檸,那就是一個噩夢。”
“你和玄離的關系,很奇怪。”苗檸聲音有些啞,“應不識,那個幻境好真實。”
“附近沒有靈力的波動,所以檸檸只是做了個噩夢。”應不識低下頭來,輕吻苗檸的唇,“你看,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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