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身後的人都叫他堂主。
“少閣主。”山羊胡子握著拐杖歎息,“為了一個男人留在這樣的地方, 閣主很生氣, 他本想親自來抓你回去的。”
隋鬱神色冷淡, “所以他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山羊胡子瞥了一眼隋鬱身後的苗檸, “閣主說了, 若是少閣主不願回去, 這位年輕貌美的公子可要吃苦頭了。”
苗檸沉默不語, 這是早就猜到的結果,只有隋鬱天真的以為他父親會對一個陌生人留情。
“你威脅我?”隋鬱猛地站起來。
“少閣主別激動。”山羊胡子似乎有些無奈, “少閣主越來越不穩重了,閣主很不高興。”
“我為少閣主求了個情,閣主答應了。”
隋鬱皺眉看著山羊胡子。
“我與閣主說,只要少閣主願意回去,就不要傷害這位公子。”山羊胡子道,“畢竟少閣主嘴裡面的成婚, 一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二沒有官府婚書十裡紅妝, 三來那個時候少閣主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根本做不得數。”
隋鬱臉色難看得不行。
“我來了也不想逼少閣主回去, 言盡於此,我給少閣主三日考慮的時間。”山羊胡子說,“三日後,我再來找少閣主。”
“我相信少閣主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畢竟你不希望你愛的這個人受傷,不是嗎?”
山羊胡子來的快,走的也快。
只有隋鬱臉色不好看,他羽翼未豐,違抗父親並沒有什麽好結果。
苗檸其實有些驚訝的,因為他總覺得,隋鬱不至於被這樣威脅。
但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念頭來得太過古怪了,苗檸又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壓了下去。
他不說話,隋鬱低聲問,“你不怪我嗎?”
“我怪你什麽?”苗檸疑惑,“這些……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隋鬱一時沉默。
“我倒是覺得奇怪,你是天下第一閣唯一的繼承人,你為什麽會覺得你父親能容忍你離開天下第一閣。”苗檸問。
隋鬱張了張嘴,許久他才說,“對不起。”
他又說,“雖然我很討厭他們,但是他們說得對,這些事情沒有解決的話,我不能安安穩穩地站在你身邊。”
他現在才知道,他前十八年過得太順了,以至於他沒有想過現在這樣的情況。
他現在知道了。
他羽翼未豐,輕易地被抓住弱點挾持。
他需要的是豐滿自己的羽翼,有足夠的話語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那裡,被其他人威脅。
隋鬱沒覺得丟臉,他隻覺得自己明白得有些晚。
回去那幾個月,他甚至根本沒想過如何獲得自己的權勢,一心一意隻想逃出來找苗檸。
如果那個時候他……
現在知道也不遲。
但是他還得防止自己離開後,這些人出爾反爾對苗檸下手,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發生。
三日轉瞬即逝。
山羊胡子不出意外地聽見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隋鬱看了一眼苗檸,又去看山羊胡子,“我還有一個要求,我離開後,你們不能再來瀝南村,也不能再為難他。”
“這是自然。”
“我不信你們。”隋鬱淡淡道,“所以我需要和你們做一個交易,你們知道的,如果我想要出來你們是攔不住我的。”
山羊胡子笑道,“少閣主長大了,那麽你要什麽樣的交易呢?”
“以我的命做交易。”隋鬱把劍拍到桌子上,“若是他出事了,我會算到天下第一閣頭上。”
山羊胡子微微挑眉,“然後?”
“然後我會以我的命還他的命。”隋鬱平靜道,“這就是我的交易。”
苗檸一愣,看向隋鬱。
山羊胡子的臉色終於陰沉難看下來,“少閣主的意思是,若是他死了你也死?”
“沒錯。”隋鬱說,“如今我沒有能力與天下第一閣抗衡,那麽我只有這條命……你們應該還算看重吧?”
“少閣主果然長大了,知道威脅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爺爺。”山羊胡子冷笑。
“正是因為我清楚爺爺您的為人,所以這個交易?”隋鬱問。
“天下第一閣的人不會再靠近瀝南村,更不會對他出手。”山羊胡子語氣陰沉,“希望少閣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做這樣的事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隋鬱說,“你們也要說到做到。”
“哼。”山羊胡子冷哼一聲站起來,他陰森森地看了一眼苗檸,然後道,“我們走。”
隋鬱往前走了兩步,他站在苗檸面前輕聲說,“如你所願,我要走了。”
苗檸還有些發愣,一時沒有說話。
“但是我還會再來。”隋鬱擁抱了一下苗檸,“等我有足夠的能力時,我再來找你。”
……
苗檸駕著驢車慢騰騰地入了城,凌梟的醫館依舊人很多,他沒有進去。
他聽見有人在說凌大夫醫術真好。
“一眼就看出我的毛病了。”
“上次我來這裡抓的藥沒兩日吃完竟然真的好了不少。”
“凌大夫扎針灸真的很厲害,你們都能去試試,我現在腰不疼腿不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苗檸想,最終還是得招長工啊。
在鬧市逛了一圈,苗檸走進了成衣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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