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跟李嫂這才收拾好地面的東西,拿著走出去。
臥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也讓懷中的抽泣漸漸明顯。
陸文州抱著渾身發軟無力的時序,見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開始哭出聲,肩膀處的襯衫都被濕了一塊,剛才還沒聲音,現在哭出聲來,聽著更是心情酸澀心疼。
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只是離開了幾個小時。
明明走之前這家夥心情還是很好。
他低下頭,想起剛才管家說的話,用手托起時序的下巴,想看看他的脖子哪裡受傷了,結果手才一碰脖子,就遭到時序的強烈的抗拒,差點沒抱穩。
“……別碰我,求你了……”
在懷中人全然無意識的情況下,閉著眼做出了異常的抗拒,淚流滿面,哽咽呢喃聲中透著恐懼,說出這句話。
“……好髒好髒……髒了。”
陸文州的腦袋‘嗡’的一響,心頭宛若被巨石重重砸下,被敲得粉碎,眼鏡底下的眸色深沉至極,哪裡還有平時對外的那副矜貴從容的模樣,此刻周身散發著可怖的氣息,誰敢動他的人。
誰敢碰他的人!!!
時序感覺自己渾身的難受,直到隱約感覺到被有力的手臂抱起來,強有力的安全感讓他熟悉,意識才慢慢的從不屬於他的恐懼回憶被拉扯出來。
他緩緩睜開眼。
……陸文州誒。
陸文州被輕顫的睫毛掃過臉頰,心頭一顫,低下頭,正好對上時序睜開眼,見他眼眶濕潤通紅,滿眼的委屈,這一瞬間前所未有的怒意攀到了頂峰。
他極力的克制著情緒不嚇到時序,輕聲溫柔問:“醒了嗎?”
話音落下,就被時序用力抱住脖子,幾乎是被撲滿懷抱住的感覺。
“嗚嗚嗚嗚……陸文州……”時序緊緊的抱住陸文州,將臉埋入他脖頸裡,眼淚還是不停的流,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在剛才那樣幾乎難以自控的極端情緒中被拉扯得太劇烈。
感知跟共情也讓他差點無法脫離屬於養子的困境,他能夠感受到,如果自己的求生欲望不強很有可能在這樣的狀態就死了。
養子早就在這樣極端的情緒下失去了求生欲。
陸文州聽到趴在肩頭抱著自己時序開始哭,深呼吸,壓下胸口翻湧的怒意,手輕拍著這清瘦的後背,低頭親了親這哭紅的眼皮,溫聲哄著:“寶寶,我回來了,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
他並沒有及時得到了回應,時序還在哭,哭得有些緩不過來。
也沒著急就這樣抱住撫順著後背,在等他慢慢安靜下來。
大概過了十分鍾。
時序稍微感覺自己緩過來了,把眼淚擦在陸文州肩膀上的襯衫上,雙臂抱著他,哽咽道:
“……我今晚去時家了,時家不是人。”
陸文州擰著眉,見時序哭成這樣,心裡很不滋味。
時序紅著眼眶,抬頭看向陸文州,看著他,薄唇輕顫,眼淚控制不住的流:“……明明是我父親用命救了時家主,是我失去了父親,我又做錯了什麽,他們為什麽還要欺負我,時宴哲……這個畜生。”
完全繃不住,他一口氣把養子的回憶部分說了。
尤其是在廁所被侮辱那一段,養子的痛跟恨感同身受,所以他才憤怒,非常憤怒。
陸文州聽著懷中的青年哽咽著說出那段過去,越聽,臉色越來越黑。他怎麽都想不到時序竟然遭遇過這樣的委屈,可以說過去那些年是黑暗時刻。
忽然的,他好像明白為什麽剛嫁給他的時候那麽害怕他,完全不敢靠近他。
是因為恐懼他是另一個畜生。
時序說得頭暈,本來就難受,他說完,緩了會,靠在陸文州的肩頭上,眉眼低垂,悶悶道:“……剛才時宴哲還掐我脖子。”
說完抬起脖子給陸文州看。
纖細修長的脖頸後仰,仿佛一掐就斷,興許是剛才哭得太厲害,脖頸流了不少汗跟眼淚,喉嚨那一圈淡淡的被勒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陸文州抱著時序到沙發上坐下,掌心托著他後頸,檢查著近在咫尺的脖頸這處泛紅的位置,久久沒有出神。
時序見陸文州沒說話,一時之間,他也猜不到這男人的想法。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像陸文州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麽人沒有,如果知道現在這副身體受過這樣的事情心理會不會有疙瘩,就算養子沒有被完全侵犯,可是這樣的經歷又怎麽算不上是更痛苦的侵犯。
誰知,他被陸文州的大掌托住後頸,抬高下巴,揚起脖頸,一道陰影籠罩臉上,在感覺到什麽時,神情怔住。
這男人的吻落在脖子上,細碎的吻比任何一次親吻都要溫柔,甚至輕輕的舔舐過受傷的位置。
他下意識抿了抿唇,咽著口水,然後喉結也被吻了,就光是這樣他感覺腦袋更暈了。
……陸文州真的好澀。
哄到他心巴上了。
“……那個,陸文州,我跟你說個事。”
“我會幫你解決這件事。”陸文州察覺到時序身體發軟,擔心他不舒服坐不住,把他抱入懷中靠著胸口,在他沒看見的角度眼神冰冷:“沒有人可以欺負你,欺負過你的人我也不會放過的,不用害怕。”
“我剛才拿酒瓶爆了時宴哲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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