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堯跟裴禦也看向了咖啡廳外,中年人了,其實對儀式感這種東西也不太感冒,但是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也是很值得看多兩眼。
紐約時代廣場被稱為“世界的十字路口”,所有大小不一的廣告屏幕都是按秒計費,價廣告位是全球最昂貴的之一,每平方英尺的廣告費用可能高達10,000美元以上。
此時整個紐約廣場的目光所及的廣告牌全是同一個畫面,甚至過去靜默化的廣告聲音都因為整個廣場的畫面統一而放出聲音。
廣告屏中的男人身穿銀灰色正裝,只見他端正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張紙,金絲邊眼鏡底下的眸色溫柔而認真,注視著屏幕外自己最想要看的人。
輕輕喊了聲‘寶寶’。
就這一聲‘寶寶’的兩秒時長,霸佔了整個紐約廣場的所有廣告牌,幾十萬就沒了。
時序:“……”他死都想不到陸文州會做出這種事。
昨晚說真的沒談妥,他現在對落地窗已經有陰影了,尤其是看著玻璃上的自己,那種羞恥簡直是……估計做完陸文州也知道後悔,但沒辦法他是已經有點生氣。
所以今早醒來也沒有理陸文州就走了。
只是沒想到陸文州竟然搞這種廣而告之,他現在是想找個洞都覺得惆悵的地步,就真的完全拿陸文州沒辦法了,看來真的得跟陸文州認真的聊一聊,要跟他認真說做,是沒用的。
聽著陸文州的聲音,尷尬又羞恥低下頭,趕緊吃點東西冷靜一下。
心裡想著,幸好沒念他的名字,幸好。
……這男人的道歉總是令他頭大。
沈君堯跟裴禦詫異這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只是為了哄人。
再看向對面的時序,本來生得就白皙,那點害羞幾乎是無處可藏,估計有洞可以鑽進洞裡了,但是按照陸文州這個規格跟排場,就算是鑽進洞裡也能聽得見。
更別說接下來的內容,溫柔沉穩的嗓音回蕩在紐約廣場裡,在這個異國他鄉,這樣的語言就很像是一場私密的情話,絕大多數的人聽不懂,但只要有華人路過一定會會聽懂。
“以這樣的方式來找你好像會比較快,畢竟你今早都不願意離理我,這樣說不定你還能路過的時候看我幾眼。”
屏幕裡還能聽見翻頁的聲音,也不知道是手抖還是真的寫了很多頁,時序壓根沒敢往外看,只能是埋頭邊吃擋不住的聽著,心裡也在想什麽時候寫的。
“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一封信,因為思來想去我都不知道我該如何去緩解我們忽然變化的關系,你不願意跟我說了,我的道歉你也沒有正面接受過,所以我只能把我想說的寫成一封信,好好的告訴你我的想法。”
時序聽著,心想他什麽時候不願意說了,只是他不能說,說了估計會被當成精神病。
“我落下筆的第一個念頭是在反思,明明我們已經結婚的十個月,但我才愛上你,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我為之前的不稱職向你道歉。”
“我也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坐得久了,有些角色還沒完全轉變過來,讓你感覺到我對你太強勢,我也意識到了,但我每次都是在說完做完後才意識到,確實是有點太遲,每次都讓你受委屈。”
時序認可的點了一下頭,這點是對的。
“寶寶,對不起,我可能是太自負了,仗著年紀大總是下意識想要管教你,以後的話我有不對的你也直接批評我吧,該罵還是要罵的,我不想看到你哭也不舍得你哭,你不要憋著生悶氣。”
“也不想佔用太多公共資源,我就長話短說,如果一會你回來的話,可以來找找我嗎?”
這短暫的一分鍾,上千萬的廣告費出去了。
咖啡廳的輕音樂悠揚,還是阻擋不住紐約廣告那麽多快廣告屏裡陸文州的聲音,幾乎是完全滲透他的耳膜,讓他把所有的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廣而告之的道歉,說不上是強迫,是道歉,是示愛,也是對他的低頭。
只是沒想到陸文州都做到這樣的程度了。
“這個香港佬做事永遠都讓我意外。”裴禦看向外頭紐約廣場的人流量,能讓高傲的一個男人做出這樣得事情。
除了真的愛應該沒什麽能讓他低頭了。
沈君堯也笑:“我是震驚。”
時序:“……”如果有洞他真的鑽下去了,昨晚的煙花他就想說土味的了,今天這樣更想說了。
但是……
陸文州又跟他道歉了。
其實陸文州有錯嗎?
有,也沒有。
畢竟這件事一巴掌拍不響的。
時序沒有抬頭,埋頭吃著黑巧,鼻梁發酸,他自己都很難描述清楚自己現在那麽迫切想要離開的心情,陸文州越是無時無刻的跟他示愛他越覺得有壓力。
“老板,所以你們吵架了?”
時序看著遞過來的紙巾,沒抬頭,不想讓他們倆看見老板這麽狼狽的樣子,悶聲說了句‘謝謝’的接過,低頭捂著鼻子擦了擦,甕甕回答:“是也不是吧。”
“他對你不好嗎?”
沈君堯跟裴禦坐在對面,見老板小孩心情低落,他們自然也不會說由著看,怎麽也得充當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賺錢固然重要,但沒有好的心情賺錢又怎麽快樂。
他們的老板很明顯沒有前一段時間賺錢那麽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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