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心想肯定的了,陸文州絕對又要嘮叨的,就算不嘮叨也得盯著他,讓他自己說出事情經過並且做出反思。
這就是上了年紀的毛病。
在處理完過後,他才拎起給陸文州做的愛心晚餐,並跟管家還有兩個阿姨說將還沒有用過的菜都一起吃了,不要浪費食材,然後才自己驅車前往醫院。
夕陽傾灑在車輛行駛往醫院的道路上,也將暮色投落在病房窗戶。
此時私人病房裡,氣氛就稍顯壓抑。
只聽見‘啪’的一聲,牛皮袋被用力丟在桌面上。
陸文州坐在沙發的位置,臉色極其陰沉,他看著桌面這份收到的東西,放在腿上的手指骨節微屈,甚至連頭也沒有抬,問著身旁的特助:“這是哪裡來的?”
這聲隱忍克制著怒意的嗓音已經在情緒邊緣。
特助面露懊惱:“這個我真的是疏漏了,在剛才準備下班的時候這份東西就放在秘書辦前台的,我也問過秘書辦其他秘書有沒有看見是誰放,但都沒有人看見。”
“監控查了嗎?”
“我不敢讓其他人查,想著一會我回去親自查,先把東西拿給陸總你。”特助說。
陸文州聽到這,沉下氣,抬眸看向特助,須臾後點了點頭:“這點做得好,那就先辛苦你,這兩天我讓其他人先接替你的工作,你先幫我私下處理這件事,一定要查出是誰放在這裡的。”
“好的陸總。”特助觀察著自家陸總的表情,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麽,但他知道自己做對了,第一時間拿來給陸總。
因為陸總現在的臉色除了難看,還有很複雜的情緒。
這份東西一定存在著威脅性。
而且很嚴重。
“那陸總我先回集團。”
“好,這件事就辛苦你了。”
特助在離開病房門時輕輕關上門,在即將關上門時,從縫隙中看見自家陸總摘下眼鏡,低下頭捏著鼻梁,看起來渾身籠罩著壓抑陰鬱,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心裡忽然有些擔憂。
那份寫著陸文州親啟的牛皮袋裡究竟是什麽東西?
freddy家具這次的風波還沒有完全過去,難道有人想在新聞發布會前搞么蛾子?
時序拎著愛心晚餐來的時候,在走廊上正好碰見特助,他有些意外:“哦?你怎麽在這裡,來看陸文州嗎?”
特助面色如常,看見時序也已經並不覺得意外了,笑著點了點頭:“對,有些事情跟陸總匯報,你這是……”
“來給你家陸總投喂。”時序舉了舉手中兩個大保溫袋。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位了,用餐愉快。”
時序跟特助道別後,走到病房前,他先是敲了敲門,在聽到裡面一聲低沉的‘請進’時,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聲音裡的情緒變化。
這是怎麽了,不高興?
“我來啦!”
陸文州還坐在沙發前,聞聲抬頭,就看見時序在門口探出腦袋,背後的連帽也歪了下來,朝他笑得那麽乖,這一瞬間鬱結的情緒似乎緩解不少。
然後就見時序笑著走了進來,左右手都拎著兩個很大的保溫袋,眸底的深沉稍微褪去些許,不過他沒有把桌面上的文件袋拿走。
這件事也不應該隱瞞,也應該要認真地再次做出了解了。
不然很容易給時序造成二次傷害。
“今晚是自己做的?”
時序把保溫袋放在旁邊的餐廳上,打開袋子開始把八道菜跟湯一樣一樣拿出來,他背對著陸文州擺弄著:“對啊,不過也有李嫂蘭姨跟管家的幫忙,因為我差點把西芹跟大蔥弄混了,但我覺得我的學習能力還是可以的,嗯,味道不知道怎麽樣,但至少態度我是很認真——”
話音還未落下,他就感覺身後被一道寬大溫熱的身軀擁入懷中。
肩頸處埋入的腦袋,這個動作像是某種情緒的訊號,很快被他捕捉到陸文州的異樣。
他回過頭:“你不高興?誰惹你不高興了?”
“你的手怎麽弄傷了?”陸文州沒想到時序第一時間發現他情緒的端倪,出於鋪墊的考慮,因為他擔心時序的情緒,也是在這時發現這家夥手指上的創可貼,皺著眉。
“做飯不小心弄的,不過傷口就一點點,要不是為了來見你我才不用貼創可貼。”時序從陸文州手中抽出手,把保溫飯盒打開,裡面是還很燙的苦瓜龍骨湯。
他端起外表隔熱的保溫飯盒,轉過身,面對著陸文州,拿起杓子,杓了口湯遞給他:“你嘗嘗,我覺得味道還可以。”
陸文州沉思須臾,暫時收起壓抑的情緒,見這家夥還喂自己喝湯,眉梢舒展:“這麽乖?”
他低頭喝了,細細品嘗著。
眸底蕩開漣漪。
也是這種情緒再次牽扯他壓抑著的憤怒與心疼,這家人……這些畜生究竟是怎麽舍得這樣欺辱時序,明明時序就那麽乖,雖然會有聽不話的時候,但在他眼裡,這樣的小孩還叫不乖的話,那究竟什麽還叫乖,是被當成狗一樣才叫乖嗎?
“怎麽樣?”時序滿眼期待的看著陸文州。
陸文州對上面前漂亮青年的目光灼灼,此時正看著他,鮮活的,明媚的,不是照片裡已經哭得精神渙散的小孩,可在這中間的掙扎究竟是怎麽樣的,似乎很少跟自己說過以往。
是太痛了,選擇性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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