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走?把天一山放在這不管,像你說的,我走了,魔族的人會把這裡翻個底朝天。”
“季宿白,我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我只是想試探你,看看你能退讓幾步,這樣看來,你一步都不想退讓。”
“可我這個人最討厭被困住了,以前是這樣,以後也不會改變,你要是把我關在這兒,景弗就會懷疑,那麽揭發我的人就不是你了,你的位置我看可不止一個人盯著吧... ...”
寧歸硯頓了頓,抬手在季宿白的腦袋上輕輕拂過。
“我不是什麽能算天命的人,我只是恰好知道一點事情,以我自己的利益出發,盡量去規避。”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很難規避。”
“季宿白,就算我呆著不走,也會有人來找我的。”
他手指轉過一圈,鉗住季宿白的下頜,目光冰冷。
“松開。”
第63章 舊傷
閣安居的結界被打開, 等在外面的弟子見到從裡面出來的寧歸硯,驚訝了一番, 隨後上前去抱拳。
“大師兄。”
寧歸硯此刻已經將眼紗蒙上,嘴角的痕跡卻是矚目,他沒有遮掩半分的意思,在那弟子的好奇打量下問:“是來尋掌門?”
弟子回答:“是的,大師兄,掌門可在?長老堂命我來尋掌門,說是有要事商量。”
寧歸硯低垂下眼,點點頭:“他就在裡面,馬上就會出來, 你在此等候便好,我有事, 先走了。”
弟子愣愣地點點頭, 臉上露出疑惑。
他感覺今日的大師兄, 格外冷淡, 臉上也沒有笑容了,和他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絲不耐,而且嘴唇為什麽還裂開了?
難不成大師兄上了火氣?近日這麽熱,說不定是太熱了導致的... ...
他心裡的猜測還沒完, 寧歸硯的身影都沒走遠,身後就傳來季宿白冷漠的問聲。
“有事?”
季宿白站在門邊,說話時看著寧歸硯遠去的方向, 臉上的表情比說話的語氣還要可怖。
他看向門口的宗門弟子, 等著人開口說明來意。
弟子低頭抱拳:“掌門, 幾位長老命我來請您去長老堂商議要事。”
季宿白微微點頭:“我知道了,走吧。”
遠了閣安居後, 寧歸硯回了弟子居旁邊的住處,他進屋找了點藥膏給嘴唇上的裂處塗上藥,隨後坐在書案前,抬手用靈氣將門給關上,設下了一層結界後將那本他從季宿白那拿來的殘本。
殘本已經被他翻閱過好幾遍,現在再打開,又有不少的線索。
魔族很在意他,卸城的陣仗不像是才有的,估計季宿白也是知道這個,才要跟著一塊。
還有那個黑影,他能看得出那黑影很強大,就算不是魔族,也是極為強大的惡鬼,可態度又和那些個魔族邪祟的態度不一樣,不同於徐應,不同於竺杳和阿沅,和城門的魔族更為不同。
還有他的血... ...
寧歸硯的目光落在扉頁上的那雙眼睛裡,眼睛未上色,但他卻從裡面看出了那抹灰白的溫柔。
他抬手在上面撫過,眯了眯眼,化出一道水鏡,扯下眼紗,將身體裡的靈力卸散,那還未完全消散下去的顏色再度鮮明。
灰白色的,蘊滿了霧,同那殘本上的眼睛一模一樣,只是少了些溫和。
寧歸硯眼裡的色彩,要更精明些,晃過一絲意料中的驚訝,低頭垂目再睜眼時,又再度變成溫和的水墨。
景弗站在寧歸硯的住所旁邊站了好一會,他抬手觸碰到門上的結界,手指抵上的那刻,門被打開。
寧歸硯見是景弗,莞爾:“阿景,有什麽事情嗎?怎麽來這兒了?”
景弗眉頭松下,他上下看了寧歸硯兩眼,抬起的那隻手指向寧歸硯唇角的藥膏:“大師兄,怎麽嘴角受傷了?”
而且還有牙印,這是... ...被竹林的猴子咬了?
寧歸硯笑容僵了一下,將話題扯開:“沒什麽事,只是不小心被小動物咬了一下,已經塗了藥。”
“這樣嗎?”景弗看似明白,抬手指了指門,“我方才找師兄的時候,這門上怎麽設下了結界?師兄你剛剛在幹嘛?”
寧歸硯彎彎眼,將腰側的沄瀲拿在手,他走過來幾步,目光對上景弗的眼睛,雖然遮擋著視線,但兩人間的氛圍依然有些緊張。
他張唇:“方才在小憩,近日身體愈發覺得乏了,這門恐怕是年久,總有些吱吱呀呀的聲音,覺得煩擾,就設上了結界。”
話落,微弱的風將那門吹動,聲音隨著響起,的確如同寧歸硯所說。
景弗面上依然有些懷疑,看了那不堅牢的門幾眼,點點頭道:“那我等會幫忙修繕一下。”
寧歸硯點頭,問:“還沒說來找我,是做什麽?”
景弗看向大門:“林長老回來,擔憂師兄身體,說是讓您去藥堂瞧瞧,我正好路過,便過來送個信。”
且不說是不是正好,路過是不可能的,而且藥堂在宗門的最外沿,連方向都與弟子居和藏書閣練武場相反,建築在懸崖邊上的地方,怎麽會路過。
寧歸硯現在沒有戳破他人小心思的想法,點了點頭將門關上,拂袖謝過景弗。
“有勞師弟走一趟了。”
景弗轉身,正要走,又被寧歸硯叫住。
他回頭:“師兄還有何事?”
寧歸硯彎彎眼:“我恐怕得去上數個時辰,這也將近黃昏,怕是不能去三長老那邊赴宴了,你若是得空,幫我捎個信,說我明日再去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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