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弗目光滯了一下,隨後亮起一些光,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
人先寧歸硯一步離開,寧歸硯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搖搖頭歎息。
“可別成了癡兒怨女。”
他說完,朝反方向的藥堂去了。
藥堂內的藥味很重,和林自潛親自調配的藥的藥味完全是兩個極端。
寧歸硯進去後,忍著捂住鼻子的衝動,找到一位藥童詢問了林自潛的位置,隨後謝過往後簾去。
從後簾往裡再走上幾個房間,就是林自潛一個人的藥房了,裡面堆滿了藥爐和櫃子,木櫃上都是些藥瓶,上面貼著字條,好些寧歸硯熟悉的藥。
身後的腳步林自潛早已注意,他頭也不回就知道是誰來了,於是側身將旁邊的木凳搬過來放在身側拍了拍。
“快,師叔祖這兒就只有藥,別嫌棄,快坐下。”
說完又抬起衣袖要去擦拭木登上的藥塵——那是煉藥失敗後留下的塵灰,凳子放久了,自然沾染上些。
寧歸硯彎下腰將林自潛還沒碰到的凳子拿起,就那樣放在身下。
他坐下來,對林自潛亮出一個笑:“師叔祖,是找我看看體內的魔氣嗎?”
林自潛愣了愣,點點頭,拉過寧歸硯的手,還沒放出靈力去探,就‘咦’了一聲驚詫地看著寧歸硯。
他長吸一口氣,皺了皺眉:“你這魔氣怎麽忽然這麽重了?你下山了不是跟你說不要隨意下山的嗎你這身體,要是被魔族鑽了空子,就跟扶柳一樣。”
他說完,指尖流出靈力,隨後沒入寧歸硯的腕間。
他閉上眼,幾息的時間,猛地睜開,抓住寧歸硯的手用了用力,隨後詢問:“最近有人用靈力探查過你的身體?”
寧歸硯眨眨眼,似若疑惑:“沒有,我最近都有按照您的吩咐吃藥,是... ...我的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
說著,語調帶上了不易察覺但也不算隱秘的焦急。
林自潛沉沉地呼了口氣,他放開寧歸硯的手腕。
“我給你的藥呢?”
寧歸硯從儲物袋裡拿出來遞上,裡面的丹藥寧歸硯自然偷偷扔掉了好幾顆,但也沒一下子就全扔了,還算好了日子,現在裡面的數量和林自潛心裡的數量相同。
林自潛蓋上瓶塞,沉沉看著寧歸硯好一會,直到寧歸硯歪了歪頭張嘴。
“師叔祖,怎麽了?是藥出了問題?”
他的表情格外無辜,那張臉也格外適合這種無辜的表情,一瞧上去便渾然天成,就算是真相擺在面前,也會有人稍稍動搖想法。
林自潛忽然笑著,他撫著自己的胡須,將藥瓶遞回去:“藥沒有問題,我近日與大長老去佛宗了,不能時刻看著你,你可有什麽不適?這藥雖然能壓製你身體裡的魔氣,但也不能完全沒有其他反應,我給你的新藥,吃了半月,可有什麽不適?”
寧歸硯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也不太清楚,近日總是覺得困乏,以往也沒有這樣的情況,可能是藥效太足?”
他說完,林自潛的眸子凝了凝,一瞬間寧歸硯後脊一顫,但那目光一晃而過,他便平靜下來,繼續說道:“師叔祖,若是不廢除修為,真的只能吃藥壓製嗎?”
寧歸硯的小可憐勁實在爐火純青,林自潛稍稍放下些警惕,拉住他的手拍了拍:“你放心,師叔祖一直在給你想辦法,只是目前還不敢嘗試。”
寧歸硯眼睛一亮:“師叔祖有辦法?”
林自潛看著他略微欣喜的模樣,心裡的石頭落了下去,他松開寧歸硯的手腕,一隻手撫上胡子,一隻手拿起旁邊的藥材配比著量。
他緩聲:“方法是有,但有些危險,而且你師尊也不一定會允許你去嘗試,那方法若是用得恰當,自然是能徹底清除你身體的魔氣且不傷身,可若是用得不好... ...”
他歎了口氣:“所以還是算了,我會下山再去找些藥材,我們先吃回之前的藥吧,就在那邊桌子上,你去拿上。”
說完,他便動手搗鼓手裡的藥末在鼻尖聞了聞,然後皺皺眉撒落。
寧歸硯站起身,走到林自潛指著的木桌旁,臉上的可惜消失殆盡,現在被好奇取代。
他抬手去拿那綠色的藥瓶,眼睛往桌上的一本書上看了眼。
那書只有半本,書頁少許殘缺,但上面沒有這裡其他書上的粉塵,乾淨得很。
書頁恰到好處地翻到一頁,那頁紙上的第一句話便引人注目。
‘魔族尊主之血,可生魂,還骨。’
這小字下面還被人寫了另一行字——‘黑海?付清可失,寧歸。’
寧歸硯眼睫顫了顫,心裡的疑惑被瞬間解答,他勾了勾唇,沒笑出聲,在林自潛的眼皮子底下側目多看了幾眼。
“小寧,你沒找到嗎?”
寧歸硯裝作慌亂地將另一本書蓋在那殘本上,他轉身,將那綠色藥瓶亮出。
隨後他目光帶著感謝走到林自潛身旁,晃了晃藥瓶:“室內燈有些暗,我才看見顏色,師叔祖,那我先走了?”
林自潛哈哈笑一聲:“去吧去吧,若是吃完了,再來找我!”
寧歸硯點點頭:“多謝師叔祖。”
第64章 傳言
“魔族都快在山下扎下根了, 我們還不行動嗎?”
“各大宗門的掌門也有意想要借這次徹底重擊魔族,但現在他們在我們山下, 其他宗門還沒到,不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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