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弗怔愣一下,稍稍泄露出欣喜,他將表情壓下去些:“師姐回去了?我未曾看見,我與林長老離開的時候... ...”
寧歸硯抬手止住他的話:“沒事,我只是找不見了我的眼紗,那條我還挺喜歡的,到時候問問她便好了,我只是想起昨日你也喝了,來瞧瞧,不過看起來,你酒量比我好。”
他說完要走,又忽然轉身過來,似是不經意:“對了,若是以後要尋我,莫要去弟子居旁了,那屋子昨天晚上被拆了幾扇門,若是有事,去閣安居找我便好!”
說完,寧歸硯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感歎他真是個好人,還為男女主的愛情保駕護航,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善良的人了,可惜只是暫時的保駕護航。
景弗在原地混亂了半天,隨後抓了抓頭髮,進屋裡去再出來的時候,便又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將佩劍拿上,朝小竹林的方向過去。
寧歸硯從練武台出來後,迎面就碰上了林言言,他假裝沒看見人,側身走向另一邊。
林言言立刻跟上去,叫住了寧歸硯。
“大師兄!”
後面的人喚一聲,眾目睽睽的,寧歸硯隻得揚起一個笑轉身看過去,偏著頭看了一會,才裝作剛剛瞧清的模樣。
“是師妹啊,”他低聲道,走過去,“怎麽了?有什麽事找師兄?是修習方面出了什麽問題?”
他說完,才仔細看向林言言,對方的臉上有一片紅,仔細看的話,是個巴掌印。
寧歸硯心裡咂舌。
真舍得打。
心裡嘀咕完,林言言便開口:“是有些事情需要請教師兄,大師兄,我們去小竹林那邊說吧?”
寧歸硯彎眼掃過周圍瞥來的視線,心裡歎一口氣,他後退一步,撩開袖子往小竹林的方向指:“走吧,師妹。”
林言言看他一眼,同樣瞧見那些看過來的奇異的目光,低下頭快步向前走過去,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條路上。
周圍看戲的人都散開了,他們並沒有八卦到要跟上去的想法。
小竹林的早課因為今日兩人缺席沒有上,此刻也無人,寧歸硯走到石桌前坐下,他手心向上扣了扣桌面:“師妹,坐吧。”
林言言沒做,走到寧歸硯身邊,沒了往昔那副活力滿滿的樣子,她看著寧歸硯,忽然皺起了眉頭,握住劍的手也緊了緊。
寧歸硯低眉瞥見,勾唇將石桌上的杯子翻過來倒了杯水,他小口抿著,聽見林言言隱忍著開口。
“大師兄,一日不見,你怎麽對我生分了。”
寧歸硯將手中的茶盞放在石桌上,杯盞和石桌碰擊的聲音一響,林言言拔出手中的劍,劍尖停在寧歸硯脖頸前。
雖然被威脅的是寧歸硯,但握著劍的人似乎更害怕,手在抖,臉上也忐忑不安,嘴唇張張合合,呼吸抖有些急促。
寧歸硯見她這樣子,將茶盞握住,隨後凝目一彈,茶杯將脖頸上的劍震開,那佩劍和茶杯一塊落地,碎裂的聲音讓林言言凝聚起靈氣,後撤好幾步警惕地看著寧歸硯。
“你究竟是誰?你和威山的那些東西... ...你跟他們一樣?為什麽騙我們,你的眼睛... ...為什麽受傷了會是那樣的顏色,我爹說你入山的時候,身體被魔氣侵蝕,不得已吃藥維持,但我從未聽過你有一雙灰白色的眼睛,大師兄,你到底是誰?”
寧歸硯斂下笑,他拍拍腿站起身,彎腰將林言言的佩劍撿起,走到一臉緊張的人面前,隨後把那佩劍遞給她:“我知道你心裡疑惑很多,但是你一個人來問我就好了,帶上另一個,是不是不太好啊?”
林言言雙眼睜大,她死死盯著寧歸硯,目光在幾秒後遽然轉移。
寧歸硯抬手在後方不遠處的樹上回過去好幾道風刃,枝葉也切斷好幾根,景弗便是躲得過去,也沒法再隱藏身形了。
樹上的人皺眉從上面跳下,持劍走到寧歸硯身邊,隨後抬手。
他看著林言言的佩劍,開口威脅:“大,寧歸硯,松開言言的劍,你沒有勝算的。”
寧歸硯勾唇,松了劍,雙手舉起,隨後腰上就被抵了一把劍,身前還有一個,不過兩人也不是傻的,遠遠看來,只是看見景弗將劍舉在身側,和另外兩人說著什麽。
當然,只要寧歸硯不大聲呼喚,不過他也不會。
“你... ...”
景弗質問的話還沒說出來,他手中的劍就一重,隨後一股威壓降下,身後忽然刺過來數片樹葉。
林言言來不及叫景弗小心,那數不盡的葉片便朝景弗衝過來。
葉片劃過景弗的肩側,數道道痕跡布在臂上,側身揮劍掃開那些葉片,身後便被一根竹笛抵住,笛頭上的銳器刺破一些皮膚,疼痛顯著。
林言言執劍要去幫忙,寧歸硯抬起另一隻手捏住一張符籙貼在林言言肩膀上,人就保持不動了,哪怕她費勁力氣想要衝破這符籙的效力,也需要些時間。
寧歸硯將手中的玉笛收起,景弗迅速側身過去將劍指著他,被指著的本人卻是不緊不慢地坐下,重新拿起一個杯子斟茶,抿了幾口道:“你覺得你傷得了我嗎?好歹也是在天一山呆了些時日,摸清了你們的路數,想要殺了你們... ...”
他微微抬眸:“輕而易舉。”
景弗看了眼林言言,咬著牙道:“松開她,你對她做了什麽?”
寧歸硯砸吧了下嘴:“茶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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