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之中的意思顯然是已經開始懷疑寧歸硯不是原主了,在向他討要原來那個人呢。
下頜處的疼痛複現,季宿白捏著他別開的臉,兩人再次四目相對。
寧歸硯掙扎的手便頓住,嗤笑著。
他松開季宿白的手腕,上面又添了新傷,但可不能讓他解氣,於是主動靠近,兩人鼻尖靠著鼻尖。
“季仙尊,天一山便是如此待人的?不分青紅皂白就袒露殺意,初次見面時便是,不知道是貴宗的禮節,還是仙尊個人的待客之道?”
寧歸硯現在是一張皮都不想披著了,見季宿白皺眉,又繼續說道。
“我便是什麽妖邪,您也該早看出來了,何須等到現在質問我,說到底,你不就是想留我做誘餌,這天一山內,沒有接應,我早早便被關押起來拷問了,怎麽能呆到現在?”
“而且,你覺得我要如何殺了一個比我強大不少的人。”
寧歸硯猛地直著起身,眼紗之下的眸子裡皆是惱怒。
“要殺便殺,別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我擔不起,他人去哪了,我怎麽知道,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來到這了?當初可是貴宗弟子帶我上來的,不如你放了我,你再去找你那寶貝弟子?”
寧歸硯肆無忌憚的話語讓季宿白稍微松了些力度。
因為收了力,寧歸硯便受不住力倒在床榻上,摸著脖子一陣嘶疼。
季宿白好整以暇坐下,仿佛方才的對峙是過眼雲煙,他將那冊殘本扔到寧歸硯身側,書頁因為掠過的風被翻至寧歸硯先前看的那一頁。
隨後他啟唇:“名字。”
寧歸硯側過頭去,輕輕碰了一下他下頜處灼熱的地方,短嘶一聲後不耐煩地回答:“寧歸硯。”
季宿白眸子沉了沉。
寧歸硯撇頭看他一眼:“仙尊信便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氣焰像極了吃乾抹淨不負責的渣男。
他拾起那冊殘本,拍了拍合起,撐著床沿坐起,輕扯著唇疑惑:“怎麽,不想殺我了?”
實際他根本沒覺得季宿白會殺他,這天一山內把原身弄進來的人,是誰都不清楚呢,怎麽會讓自己有絲毫差錯。
季宿白顯然也看出寧歸硯的有恃無恐,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低頭看著寧歸硯,黑沉沉的目光中笑容晃眼,深陷處也袒露出些許的得意,讓人忍不住想要抬手擋住那笑靨。
他別開視線,將周圍的結界撤掉,這才回答寧歸硯的疑惑。
“如你說的,若是殺了,拿什麽去釣魚?”
寧歸硯挑了挑眉。
“為什麽覺得我能做那個魚餌?萬一我只是個障眼法呢?還任由我承著這個身份在天一山呆這麽久,你真不關心你那個弟子?真無情啊師尊... ...”
他揚起頭,將手中的東西收入儲物袋,正要起身,被人一把拉住往下扯。
寧歸硯疑惑轉頭,看著他被拉著的手腕皺了皺眉,手指動了動,對方無動於衷。
他抿唇:“松開。”
見季宿白還是未動作,便勾唇一笑。
“雖然師尊姿色過人,但我還沒有和殺了我的的威脅有什麽瓜葛的愛好,怎麽,每日當你的大弟子不夠,你還想要別的關系?”
他低頭垂目:“松開?”
季宿白眼尾顫了顫,垂目松開手。
“汙言穢語。”
寧歸硯不甘示弱:“確實不如您如此高潔。”
季宿白也不再與他多費口舌,別開臉站起身擋住寧歸硯的路,隨後扔出一瓶藥,上面的印記不是藥堂的,顯然是他自己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稀罕物。
寧歸硯攤手接過,晃了晃,在瓶子內發出清冽的撞擊聲時,聽見季宿白開口:“一天一粒,能驅除你體內的魔氣,不想死的話,就收著,自己下山。”
說完,頂著個紅脖子打開門,凌冽的風吹進來,叫寧歸硯眯了眯眼。
等門前的身影消失,寧歸硯站起身,揉了揉他被掐得陣陣灼燙的脖子,緩步走出門迎上寒風時,撲面的雪花就砸了他滿臉,他忍不住暴了粗口。
“靠。”
把他帶到這就算了,還扔著不管,這麽大的風雪,以他的身體下山一趟恐怕得呆上一整天出不來門。
正在心裡詛咒季宿白出門踩冰找不到撐點還被樹枝絆到,目光落點就多了道身影。
他抬頭,季宿白站在屋宅中央的池塘邊,雪白的衣裳幾乎要和周圍融為一體,若不是那灼熱的視線和足夠高大的身材,寧歸硯或許沒那麽快發現。
“走吧。”
周圍的風雪停下,季宿白在原地轉身,扔下一句,身側出現他那柄寶貝得不得了的長劍,劍身加長擴寬。
寧歸硯在原地還有些愣神,見人踏上劍身伸出一隻手,神色微動,走過去握上。
“自己抓緊。”
季宿白淡聲說道,抬手結印便帶著人上了半空。
寧歸硯站在後方有些不穩,拉住了季宿白的衣袖,惹得對方側目看過來,一臉疑惑和糾結。
他從朦朦朧當中故意扯了扯那片衣角,話語迎著風聲蕩在季宿白心裡。
“師尊,其實我會禦劍,師尊怕不是忘了。”
劍上的身形一頓,正要開口,寧歸硯又打斷季宿白的話。
“不過我方才被師尊的靈力震傷了,多謝師尊體恤。”
季宿白緊了的肩膀松懈下去,他繞手將速度加快,留下冷冷一句“閉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