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朝旁邊看了眼,對季宿白頷首。
“既然掌門來了,那就不便叨擾了。”
她朝看林奇一眼,兩人便準備離開,季宿白跟上,說是送送,隨後就遠了身影。
寧歸硯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正要拿出他那裝模作樣的秘籍來,見天光暗得很,便就沒折磨自己的眼睛。
林言言在寧歸硯坐下後便拉著景弗跑到他身邊,正要笑著開口詢問,就見寧歸硯低眉一瞥,收起手上的書,低聲道:“景師弟今年可是要及冠了?”
景弗一愣,點點頭應了一聲。
“嗯。”
寧歸硯皺了皺眉:“什麽時候,告訴師兄一聲,好給你準備及冠禮,不能怠慢了,你師姐比你要大一些,已經十八了,我之後會一同補上。”
林言言沒聽懂其中奧義,癟著嘴不滿:“十八怎麽啦?師兄是嫌棄我了?我才不要那些東西,師兄莫要拿我打趣。”
寧歸硯哪裡這樣意思,搖著頭站起身。
“師兄沒這個意思,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了,快去修習吧,等會你師尊瞧見你們遲遲不動,要生氣了。”
林言言一想也是,抓起木桌上的劍,靠近寧歸硯,可對方卻忽然後撤一步,讓林言言愣了愣,隨後才開口問道:“師兄,你跟我們一起嗎?今天的早課有點難。”
寧歸硯不動聲色接過那隻木劍,淺淺笑著,單手一甩將其扔給景弗。
“你們先過去吧。”
兩人頷首,拿著那兩柄木劍就進了小竹林深處,寧歸硯就徑直坐下,撐著石桌托著下頜,沒多久就發起來呆,哪裡有要和林言言他們一塊修習的樣子,分明是在糊弄人。
季宿白將林奇夫婦送走,回來時便瞧見寧歸硯撐著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遠處的景弗原本被林言言催促著去找人,見季宿白過來了,就又回去了。
寧歸硯大概晚上沒睡好,這會人站到他面前還沒發現,知道撐著手快堅持不住時,才有一雙手伸過來托住他的腦袋,腦子也隨之一下子清晰了。
他抬起頭,季宿白將手收回去,沉沉看著他,隨後瞟向寧歸硯放在石桌上的書冊。
“是我招待不周?坐著也能睡著?”
像是平淡的問候讓寧歸硯少了些戾氣。
他站起身,揉了揉已經麻了的手腕。
“師尊說笑了,山上挺好的,只是不小心睡著了,師尊莫要責怪。”
季宿白沒追責,背過手朝竹林西邊走去,並且叫寧歸硯跟上。
“正好,我還沒瞧過你的劍法,隨我來。”
寧歸硯跟著上前去,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在停下腳步,瞧見對方抬手將他腰間的玉笛喚過時,那種預感就更強烈了。
季宿白將玉笛攤在手心,站定在寧歸硯面前,薄唇輕啟,說的話讓寧歸硯想要一頭撞死在旁邊的竹子上。
“使一套連天劍法給我看看。”
寧歸硯看著他日日都會拿出來耍耍的玉笛,抿唇接過。
連天劍法是門內的高級劍法了,要是換以前的寧歸硯,用一套不在話下,但他現在可不是原主,別說連天劍法了,就是那些藏書閣內內門弟子修習的劍法,他用的都生疏,何況他連招式都沒背,厚著臉皮也用不來。
寧歸硯沉默半晌,將玉笛捏在手心垂下,梗著脖子朝一側低頭看,低語了一句。
“什麽?”
季宿白拔高聲音問了一句,惹得旁邊正對招式對得激烈的兩位小弟子看過來,發出好奇擔憂的目光,顯然還是覺得季宿白欺壓大弟子這事有點真。
寧歸硯臉上難得發熱,滾了滾喉嚨,自暴自棄地揮手將玉笛收回儲物袋,聲音更悶了。
“說了,不會。”
語氣頗有些理直氣壯的羞愧。
空氣靜了一會,季宿白忽然動了腳步,輕笑一聲經過寧歸硯身側,留下一句“明日搬到閣安居。”
也沒說是為何。
第24章 誰教你的
季宿白有一點好也不好,便是說什麽就是什麽,不容許其他人反駁,也不會讓事情發生在料想之外,就是發生了,也能一手拽回去。
所以寧歸硯在午時就被人抓著上了山。
因結界解除的原因,山上可比他前幾日呆的時候冷得多,何況旁邊還站著個向來不喜歡收斂氣息的活閻王。
寧歸硯將屋內的東西放進包袱,基本就是他讓歷青從自己房內找來的幾本‘秘籍’和一些衣服,還有他遺落下的藥。
不出半刻鍾他便收拾完了,跨上包袱走出房門,門邊靠著的季宿白便直起身,朝他手中的包袱瞧了一眼,蹙著眉頭開口:“歷青就給你拿這些東西上來?”
寧歸硯不懂他什麽意思,聳了聳肩:“弟子需要的只有這些,難不成師尊真想把我囚在這山上一輩子?”
他彎眼跨出步子,搭在肩膀上扯著包袱的手放下,袖子剛剛好擋住手指,也能遮擋一些風雪。
還沒等他縮縮脖子來裝一番可憐好讓季宿白收了他的神通,周圍的風雪便忽然停了,原本跟在身後的男人快步走到前方,寬闊的背脊擋住寧歸硯好些視線。
季宿白走在前面,感覺不到身後的腳步,便停下來,皺了皺眉朝後看,寧歸硯呆站在原地,表情有些怔愣。
他揮了揮衣袖:“愣著做什麽,我還不至於故意折磨你,當然,你想呆在這裡的話,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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