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歸硯看著歷青,低頭瞥了眼他腳上那雙自己送出去的鞋,抬手捏住一張符紙,定在空中畫了個符,隨後拎起歷青的後衣領消失在了原地。
寧歸硯將人帶到了一處涼亭內,亭內正坐著一人,他手中捧著一本書,周圍無一人伺候。
陸州聽到腳步聲,皺眉偏頭瞧過去,也張口不滿:“都說了不要打擾... ...”
他的話哽住,見到寧歸硯後將手上的書冊一扣起身去迎。
“恩人!您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他問著,看著寧歸硯扶著的陌生男子,腦袋往後一仰,伸手指著,“這位公子... ...”
寧歸硯將人拎到石凳上放下,拍拍手瞧著陸州的衣袖,“我給你的東西,可有帶著?”
陸州點點頭,從袖口中掏出來那枚扳指,扳指內的色澤已然淡了許多,他將其遞過去:“我有好好保存,家中也隻留了一些親信,寥寥幾人,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只是... ...恩人是要用他?這位公子是... ...”
昏睡過去的歷青後頸的黑色紋路顯眼,陸州一看就,就瞪足了眼睛,這東西他見過,恩人給他的那枚扳指,他若是長久地帶著,手上也會出現這種紋路,但不明顯,一會會就回被恩人在他身上施加下的咒法給壓製下去。
“那是魔氣,我讓他暫時醒不了,只不過借足了一點兒特別的方法。”
說著,寧歸硯將那枚扳指拿回來,放在手心割開指尖在上面滴了兩滴血後,那扳指的色澤就忽然地鮮明起來了,上面似乎氤氳了一層紅光。
寧歸硯將扳指收起,看向陸州:“上次我說要借你這兒一用,還作數嗎?”
陸州作揖:“那是自然,只要我陸州在,我願意為... ...”
“作數就行。”
寧歸硯打斷他的豪言壯詞,走到歷青身邊,咬破自己的的手指,叫陸州過來。
“你按住他。”他說完,陸州忐忑地去做。
“恩,恩人,他不會死吧?”
陸州心裡有點兒沒底,他知道這位恩恐怕不是什麽好人,畢竟誰家好人來送信翻牆啊,還扛著個男人,還會法術,一瞧就和城內突然多起來的那些道人一樣,說不定還會飛天,殺個人多簡單的事情。
寧歸硯看見他眼底的恐懼,笑了笑在歷青的脖子上按了一下,血液布在那黑色的紋路之上,血光乍現,那些紋路便如同黑色的小蛇一般扭曲起來,凝聚成型的時候,模樣更像了。
若是有當日在擂台的人在場,恐怕要大驚失色——那正是那日出現的魔物。
陸州懼怕地後退一步,他聽見寧歸硯安撫:“別怕,它不咬人,是條乖蛇,我只是借你的宅子一用。你養你的那顆種子,順便幫我個忙,這地方我會設下結界,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你只需要,帶著他離開。”
寧歸硯的話一頓,那纏繞在歷青脖頸上的小蛇遊走至於歷青的胸口,隨後猛地鑽入。
歷青的身體一顫,卻無醒來的跡象。
“那,這位公子... ...”
陸州看著歷青,在寧歸硯的注視下幫忙將人扶起,寧歸硯朝涼亭外側的牆壁處覷過一眼,他啟唇:“他叫陸青,是陸大人,流落在外的兒子,陸大人您已經請退,也該讓孩子好好孝順孝順,找個好去處,頤養天年了。”
陸州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看著緊閉雙眼的歷青,眼神堅定。
將歷青送去‘休息’後,寧歸硯如他所說設下結界,隨後回到了那涼亭內。
他方才用了不少的力氣將他放在歷青身上的魘咒放大,那東西還是徐應教他的,融會貫通一番,混亂歷青的記憶是毫無問題的,只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他緩了口氣,攤開手看著破損的手指,皺眉思慮,開始疑惑他的血為何有如此作用,那本該只是讓歷青陷入夢魘的咒法,滴上一滴就能增加不少威力,那魘咒十天半個月,沒有人幫忙,是解不開。
半個時辰,足夠陸州帶著歷青離開,寧歸硯將手中的茶水飲盡,敲了敲石桌面,隨後開口:“跟著我那麽久,不出來見個面?”
他說著,周圍無半人應答。
“還是說,你不是個人,也並非妖,一團影子,也能躲過季宿白的眼睛麽?”
話落,那暗藏在牆角的影子便猶豫著出來,它化作一團煙霧,煙霧懸浮到寧歸硯面前,裡面有一雙暗紅色的眼睛。
寧歸硯冷笑一聲:“還真是一團影子,你跟我這麽久,又在擂台比試上幫我一把... ...猜得沒錯,大賽上的那個魔物,是你放的?”
那黑影沒說話,只是虛虛飄著,眼睛也盯著寧歸硯看,只是眼神有點怪怪的,讓寧歸硯感覺怪異。
“你認識我?”寧歸硯揮去心中那陣怪異,撐臉問那黑影,這回對方沒沉默了,飄動的霧上下晃了晃,留下一串不規則的形狀。
寧歸硯又複問:“你是魔族的?那些城門搜身的,是在找我?找我幹什麽?我不覺得我能給他們提供什麽,不過如果你是要天一山的大師兄,那確實該找我,但可惜,他已經死了,把無謂的期待寄托在我身上,並沒有益處,季宿白能看出來我不是本人,你也能吧,畢竟他都發現不了你。”
那黑霧點了點頭,至少寧歸硯是這麽覺得的。
寧歸硯揚唇笑了笑:“你想帶我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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