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正要轉身過去,肩側被一擊,眼前一晃一晃,隻來得及瞧見一雙黑色的眼睛,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轟——”
水球炸開的瞬間,寺廟成了廢墟,林奇胸前的血將白色衣袍完全變成紅色,他撐著長劍站起身,盯著正前方的人魚——那人魚族的護佑靈已經成為了天魔心的傀儡,鱗片變成黑紅色,一雙猩紅的眼睛展露殺意,下一刻殺意便成型。
水箭再次朝人群射出去,對準了每個人的命脈,毫不猶豫的,勢必要一擊即中地要人性命,化為這祭陣的祭品。
林奇見箭矢疾射來,抬劍抵擋,卻沒感覺到魔氣對抗的力度和痛苦,只是空氣稍微滯了滯,隨後是欣喜的呼喚響徹在耳邊。
“是季仙尊!季仙尊來了!”
“季掌門!可是來的及時啊!”
季宿白禦劍從上方下來,他瞥過眾人一眼,便走向前方的人魚族,手中慢慢劃出黑色的長劍,劍身劃過地面,周圍的那些黑色花朵即刻凋零,最後覆上一層冰霜。
劍尖指向人魚的方向,他嘴唇翕張,語調淡淡:“身為護佑之靈,以身扼製,甘願淪落為工具,愚蠢至極。”
說完,劍身一震,揮劍而上,上空聚起的幾顆巨大的水球被瞬間斬破,箭矢再次化為水滴砸在冰花上,‘滋滋’幾聲落地將冰凝的花腐蝕。
周圍忽然起了大風,林奇一夥人受傷過重,那人魚族的護佑靈現在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大凶了,那和廿城的那個可不一樣,若是他們合力在陸地,自然能擊殺,但此刻在海島,怎麽看都不會佔上風。
林奇看著開始飄起來的雪花,將劍插在地上,忍不住咳了幾聲,一口血猛地噴出來,隨後血液被地上陣法利用,再次化為魔氣為那護佑靈所用。
這些下去不行,季仙尊在拖延時間!我們快點找陣眼!”
有人提出來,林奇便應和:“快,陣眼應該就在這島上,找出來了,自然不必懼怕那人魚族!”
說完,幾個人聚散開,林奇和剩下幾位留下來,他們看著上空被冰雪完全堵住的水球,裡面戰鬥的身影時隱時現,利劍和堅硬鱗片摩擦的聲音要比海潮的聲音大,也比風雪聲大,一震便能叫這海島都抖一抖。
寧歸硯就是這這種震動中逐漸恢復意識的,他身邊有個熟悉的身影,手上還趴著白色的團子,見人醒來,團子就爬到他肩側,驚喜地叫著:“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死了呢!”
寧歸硯靠著礁石坐起,看向旁邊意想不到的人,他開口:“林言言,你打暈我幹什麽?”
林言言正喂水給景弗喝,對方乾涸的嘴角稍微濕潤了一些後,她看向寧歸硯,否認:“不是我... ...”
“不是你那是,”寧歸硯忽然啞聲,旁邊的白團子要開口說什麽,被他捂住嘴,“你來島上幹什麽?我猜得沒錯,你應該被關了禁閉,怎麽出來的?”
林言言將景弗的腦袋輕輕放在地上,她看向遠處可見的已經凝成冰的巨大水球,臉上的擔憂顯然。
“我擔心我爹,所以... ...”
她沒把話說完,看向寧歸硯,站起身:“師尊已經將阿景身上的魔氣抑製,在他解決這裡的事情之前,阿景不會有什麽事情,之後只需要用術法壓製他的心魔——”
“可是你知道的,他的心魔沒法消除,你覺得十幾年的恨,一瞬間就沒了?林言言,你比我想得要異想天開多了,他的入魔是必然的,就算現在抑製了,以後怎麽辦?回不到天一山,只能一個人流浪,還是你會覺得他能突然醒悟,什麽也不在意了,那不是個大笑話嗎?”
林言言半晌沒說話,良久,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但他不能承載那天魔心,他會爆體而亡的,而且就算他會入魔,我也會一直陪著他的,師兄... ...算是我最後一次求你,帶他走吧。”
寧歸硯的笑瞬間消失,他看著林言言,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太執著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那你打算怎麽辦,讓你爹和仙門的這些人葬身?那天魔心常人無法觸碰,你難道打算做個英雄,怕是沒握穩那半顆心就被那魔氣攪亂了靈氣成了碎片,你們仙門沒用的大義可真多。”
他邊說,目光隨著林言言的看向遠處那顆巨大的冰球,似乎還能在其中看見某個人的身影。
“不過... ...”
寧歸硯看著遠處忽然轉了話語。
“有時候,真挺羨慕你的,你去吧,我會拜托人幫忙把景弗帶走,至少他不會摻和進這場戰爭中,但以後,可說不定... ...”
第88章 陣眼
巨大的冰球下, 震動愈發劇烈,林奇幾人施法在周圍建立起結界, 以保證這島嶼不會因為爭鬥而被潮水淹沒。
周圍被風雪卷起的凝成冰花的黑色裂開來,它們聚合,分裂,又再次聚合,最後懸停在上空季宿白設下的那個巨大結界前。
林奇的眼睛隨著那朵泛著紅色光芒的黑色花朵,那光芒太過耀眼,將島嶼結界內都映照得昏暗,後面那巨大的冰雪結界上,正有裂痕在蔓延。
“不好!”林奇加大了手上的術法威力, 他朝著去尋找陣眼的那群人離開的方向,“季仙尊的結界要被破開了, 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旁邊的修士搖頭:“沒有, 大家再撐一下, 裡面那個家夥, 總會有力竭的時候!結界破開之後,要是找不到陣眼,又沒找到消失的那個魔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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