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當自己是個封印,把凌亂的過往全部封在體內,期待時間能把那些化掉,就像之前十年慣常的那樣。
他不想別人為他擔憂,也不想別人為他心疼。
都太重了。
他好不容易變成現在的樣子,所以現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好的。
席必思看著牆面。
他今天貼窗花,裝飾屋子,在牆上某個地方發現道道抓痕,隱蔽地被鬥櫃擋住。如果不是自己挪開,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會發現。
像謝松亭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留下的。
席必思剛來時,謝松亭說……
喜歡吃酸的、辣的、苦的。
但席必思和他住的這段時間,發現他口味比自己清淡得多。
之前說喜歡……
更像是用刺激味蕾的方式脫離扭曲的思維。
現在不需要這些,自然遠離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幼時冬天被凍得太狠,謝松亭冬天非常愛喝湯。
喝完湯身體熱得很快,整個人都是暖的,他抱著碗時下意識會彎一點嘴角,和平時的笑都不一樣。
謝松亭總說席必思騙自己,可他自己也一樣。那些難忍的猙獰過去,全在名叫“謝松亭”的騙子的謊言裡。
只是窺見這一角,席必思都覺得心要碎了。
發情熱沒過去,但經過幾天熟悉下來,席必思已經能很好地壓製住。
他聽著自己悶燙起來的呼吸聲,終於在午夜等來了一條消息。
【席悅:找到了,我寄給你?】
【席必思:不,我們回去給你拜年】
【席悅:亭亭也來?】
【席必思:嗯】
【席悅:好】
廿八那天,剛好是席必思發情期第一周結束。
謝松亭坐在凳子上吃烤紅薯,等席必思收拾行李去首都。
也沒什麽好收拾的。
席必思沒帶換洗衣服。
首都那邊他衣服多的是,等謝松亭到了,讓家裡的老裁縫再量身定做幾套,普通的常服去了再買。
穿他的更好。
他提著雙肩包矮身下來,咬了一口謝松亭手裡的紅薯。
謝松亭把紅薯又遞過去點,方便他咬。
從謝松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席必思垂下來點額發,搭落在眉弓,襯著他轉折分明的、冷峻的眉。
來這這麽久,頭髮也長長了。
謝松亭像摸貓那樣擼了一把他的頭髮,從額頭摸到後腦,聽見航空箱裡看著他們的貝斯喵道:“我也想要摸摸。”
這兩位今天一早被席必思找到,從垃圾堆揪回了家,正無聊著。
泡泡不甘貓後:“那本大王也要!”
席必思看了謝松亭一眼:“不準摸。”
謝松亭:“嗯?怎麽了?”
他一扭頭,航空箱裡的兩位已經瑟瑟發抖著趴下了。
席必思又問:“為什麽泡泡總是自稱自己是大王,你這麽叫過它?”
謝松亭沒明白這又怎麽了:“對,我叫的,我給他起的外號。”
“不準叫了,你還沒這麽叫過我。”
謝松亭:“???”
席必思也一臉不對。
片刻後,他說:“應該是發情期激素作用……嗯,你前幾天都在床上,現在稍微一動,我就想讓你隻關注我……”
剩下的他不說了。
謝松亭好奇地打量他,握住他的手指撫平他的煩躁:“我只和你說話,這總行了?”
貝斯向航空箱深處窩了窩。
泡泡又翻了個白眼。
席必思:“嗯。”
謝松亭百無聊賴,突然想起之前兩隻貓的話。
不是說他身上有席必思的味道嗎?現在看小貓沒有應激。
是沒有了?
他隨口問:“你的氣味還能隨收隨放?”
“不是隨收隨放,”席必思解釋說,“讓它們聞不到很簡單,就像吹個泡泡,再把它們弄進去。”
謝松亭:“能把我也弄進去嗎?”
“你已經在了,我也在。”
“?”
“不然出去嚇別的動物一大跳。沒發現這幾天周圍連蟲子都少了很多嗎?被虎味嚇的。”
“發現了,但沒想到是因為你。”
謝松亭說著,老虎本人已經低頭蹭了他一下,說:“你又聞不到,這有什麽,不喜歡嗎?還幫你趕走別的動物了,免得吵你。”
“沒不喜歡,就是我聞不見,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味道……”
馬上要坐飛機離開這裡,謝松亭思緒發散得很快,又換了個問題:“你既然有工作,那你工作的地方全是山海經裡這些……神獸之類的?”
“有人。大部分地方都是人在運作,神獸數量不多。”
謝松亭眼睛亮了亮:“怎麽進?像考公考編?考進去?”
“不清楚,我的工作和這些不沾邊,”席必思想了想,“不過我認識的人有的很了解,你要是想在這種地方工作,我找她讓你問問。”
謝松亭:“好。”
席必思看他解決一個問題,又不知道想什麽去了,笑了一下。
找來的人……
你也認識。
第44章 我也歸你
謝松亭在航站樓外下來時,不自覺地緊張。
雙流實在太大了,只是和席必思手拉手站在人群裡,他都有自己會走丟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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