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從他身後捂上來。
“又看到幻覺了?”
謝松亭在他溫暖的手心裡點頭,又搖頭。
“看到了,但不是因為幻覺?”
席必思的猜測一向精確。
“嗯。”
“那我帶你走,”席必思把他手握得更緊,帶著他向航站樓走去,“抓緊我。”
過了防爆檢查,進門找櫃台,取登機牌,托運兩隻貓。
打包航空箱,補交運費,再去櫃台辦理交接手續,和兩隻貓崽揮別。
謝松亭:“吃的喝的都在,玩具也給你們每貓塞了好幾個,貝斯托運過一次,你可沒有……”
泡泡不以為意:“放心吧,別嘮叨了,我都多大了。”
看它沒有應激,謝松亭摸了摸它,才離開兩隻小貓,和席必思一起去安檢口安檢。
兩個人一起擠在人群裡排隊的情況很新鮮。即使上次他們去商場,因為時間卡得好,工作日工作時間,人也不多,沒有人擠人的經歷。
席必思站在他前面,寬肩窄腰,正拿著兩個人的登機牌看。
他突然回頭,湊得很近,快親上去一樣和他耳語。
“像不像高中在食堂買飯。”
謝松亭下意識想後仰,但想起來後面有人,硬生生止住了。
他張了張唇,掃向周邊,發現沒什麽人關注他們,才松了口氣。
一轉頭,撞進席必思的笑眼裡。
席必思把手放進他口袋:“沒什麽人看你。”
謝松亭接觸到他的目光,微微定神,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不像,高中也沒現在貼得近。”
“哪沒有。”席必思把他拉到自己前面,從後面站近,幾乎把他擋在自己懷裡,“畢業那天去辦手機卡,我不就這麽站在你身後嗎。”
謝松亭回想片刻,恍然:“……原來那時候記下的我的號碼。”
“嗯哼。”
席必思討要獎勵一樣貼了貼他的頭髮。
知道謝松亭不喜歡當眾親近,他在外面小動作不多。
上了飛機,穿過一眾經濟艙落了座,謝松亭才意識到,席必思買的頭等艙。
他四處打量一會兒,說:“頭等艙原來長這樣。”
他第一次坐飛機。
謝松亭在位置上坐下,看了一會兒窗外。
他們出門時,下面陰雲漫布。
隨著飛機抬升,穿過雲層,雲上陽光大亮,驕陽似火,像是能赦免所有沉悶的、積壓的過去。
他就那麽靜靜地注視著景色,被另一個人握著手,結束了這場飛行之旅。
落地下飛機也一樣的順利,兩人一人提一隻貓,走出航站樓。
謝松亭和他一起在路邊等車,突然說。
“席必思,我想好了。”
“想好什麽了?”
“你不用送我什麽貴的東西,我對這些……要求不高。”
能穿就行,能用就行,能吃就行。
他明明長了一張能把塑料袋穿成秀場時裝的臉,自己的生活習慣卻一向從簡。
席必思聽著。
“我想要……”
謝松亭看著遠空。
首都的風很大,吹起他濃密綿軟的長發,拂到和他站得極近的席必思身上。
“我想要和你記憶有關的東西。”
“什麽?”席必思難得沒明白。
謝松亭:“錢、奢侈品這些……對我來說不重要。”
他認同畢京歌說的。
赤誠的愛才最奢侈。
有些人用了很久的舊物,不僅承載著物品的價值,還承載著情感的價值,假如丟了,就像丟了一塊自己的記憶。
就像很多人不喜歡搬家。搬家過程中丟掉的物品不止記憶,也包括屬於自己的那塊空間。
許多年後回首舊室,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想要的是承載使用者記憶的東西。
對他來說,這才……
奢侈。
“你有用了很久但現在閑置的東西嗎?”謝松亭問,“我想要。”
席必思:“好,到家了我給你找找。”
他們說話間,有輛車穩穩駛來,謝松亭不認識這什麽車。
司機從車上下來,接過兩隻貓,說:“兩位少爺,車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謝松亭:“?”
席必思接過車鑰匙開門。
來車通體黑色,車身外層的材料是肉眼看都能感覺到的順滑,隨著席必思按開門,車門蝠翼般向上打開。
謝松亭這才發現,這車只有兩個位置。
……怪不得司機要走。
司機不走人,他們坐不下。
席必思坐進車裡看他還不動,催他:“發什麽呆,走了。”
再不走旁邊那男的眼睛都要貼你身上了。
謝松亭坐進車裡,拉上車門,對著這車的安全帶研究了半天。
竟然是四條扣在一個圓盤上的。
謝松亭:“……怎麽這麽像變身腰帶。”
席必思:“誰知道,這車是管家買的,阿斯頓馬丁女武神。他說這個貴,讓我開著來接你,有排面兒。”
謝松亭輕輕一笑。
席必思看他心情不錯,多說了兩句:“不過可能還有個意思……再沒人開這車,車都要在車庫裡發霉了。之前管家還買了台阿斯頓馬丁,one77,二手血虧,賣不出去,不敢和我媽提,天天跟我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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