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拉扯這麽長已經很不錯了。”
謝松亭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方便他給自己梳頭,撈過貝斯的爪子,把臉埋在躺在自己面前的貝斯毛裡。
貝斯:“亭亭,他給你梳毛,你能給我也梳毛嗎?毛太長了,我舔起來好累。”
謝松亭稀奇道:“怎麽有不喜歡舔毛的小貓咪,你和泡泡學學。”
“它毛那麽短!”
趴在秋千上的泡泡欠揍地甩甩尾巴:“有本事你也跟我一樣這麽短啊,基因裡帶的,我能怎麽辦。”
貝斯看起來要鬧了。
“我也想梳毛嗚嗚嗚……”
席必思看熱鬧不嫌事大:“看吧,我要是說給貝斯梳毛,它早就高興得不行了,給你梳頭髮你還不樂意。”
家裡養了三隻貓什麽感覺,謝松亭深刻地體會到了。
“這能一樣嗎?”
謝松亭反駁席必思一句,試圖勸撫貝斯。
“給你梳毛當然可以,但是你也得自己舔一點吧,你又沒什麽事,還不舔舔毛。你多少斤了?看這胖的,放任你胖下去以後還跳得上冰箱嗎?”
貝斯被一頓暴擊,喵地一聲叫起來。
“你們人類互相喜歡就算了,別對貓區別對待好不好!席必思在我身體裡你就天天梳毛,一變成我自己了你就不梳了,嗚嗚嗚,我要告訴全小區的貓你能聽懂動物說話,太可惡了,太壞了你,我不可愛嗎……”
謝松亭看了看它的體型,心說還真不可愛,帥多一點。
席必思梳開一團死結,頭都沒抬,說。
“自己舔。”
貝斯頓時收聲,哀哀怨怨地開始舔自己的貓爪。
這家裡謝松亭才是表情不多的那個,但兩隻貓都更親近他一些,撒嬌吵鬧都是找他。
貓比人的直覺準的多,兩隻都明白席必思更不好惹。
謝松亭摸摸它的頭,安慰它。
“好的不學學壞的,泡泡你整天都教貝斯什麽?學你撒潑學得挺像。”
泡泡黃綠色的大眼睛裡滿是無辜。
“我能教它什麽,它耳濡目染也不怪我吧?”
“演什麽呢,肯定是你教貝斯來找我撒嬌的,”謝松亭一語中的,“貝斯那小腦瓜想不出這招。”
泡泡見被戳穿,也不演了,說。
“你幫它梳梳毛也不費事嘛,之前不都這麽梳。”
謝松亭扭頭找席必思:“……你給我梳完能給貓梳梳嗎?”
他隻穿著薄薄一件家居服,身體全裹在被子裡,頭髮披在外面,因此被尾巴卷住小腿時立刻察覺了。
他動了一下沒被卷住的那條腿,沒拒絕。
席必思停下梳子。
平時毛躁的頭髮在他一遍遍的梳理下稍微乖順,躺在他手心裡。
他聲音帶笑,說:“可以,但是你得讓我給你買點發膜。”
謝松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東西?”
“發膜。”席必思耐心地重複。
謝松亭荒謬地說:“乾脆你把頭也替我洗了?”
“那當然好。”
“……我開玩笑的。”
“我認真的。”
謝松亭坐起身,把頭髮從他手裡抽走,說:“你幹嘛呢,你在這借住,你又不是當我媽。”
席必思挑挑眉:“誰當你媽,我這不是往男朋友努力嗎,可惜你不同意。”
謝松亭反射性想說我沒不同意,口型都做出來了,看到席必思燦爛的笑又收了回去。
“又誆我。”
“誰讓你這麽好騙。”
泡泡受不了了,從秋千上跳下去,用爪子扒開門去客廳。
謝松亭摸著貝斯的毛,說:“你要是一直變不回去怎麽辦?”
“那就看你願不願意一直收留我唄。”
謝松亭:“……養你很貴,我養不起你那麽久。”
“要是我不貴呢?”
謝松亭沉默下去。
席必思梳完最後一縷,放下梳子,說:“好了。”
他似乎只是一問,沒有執著地要個答案。
但謝松亭回答了。
謝松亭說……
“那你怎麽可能留在我這?”
“因為我隻想留在你這。”
“那你也能從這離開。”
“不會。”
床頭燈在謝松亭的長發上投出一圈光暈。
他不動時,更像一具美麗的玩偶。
席必思不厭其煩地說:“我隻喜歡你,所以我不會走,你怎麽樣我都不會走,除非我死了,我會一直等你。”
謝松亭想到了另一種局面。
“假如我死在你前面?”
席必思拿手溫暖他冰涼的臉。
謝松亭偏頭看了一眼,沒有躲,反而把半邊臉放在他手裡。
他暖不熱一樣,席必思抱在懷裡時分明是暖的,在被子裡時也是暖的,稍微起身,熱氣就散得一乾二淨。
體溫低,情緒也低,宛如冷藏室。
“也不會。”席必思感受到他的臉慢慢暖起來,著迷地說,“不會有那一天,我和你保證。”
“你還真有耐心。”
“鐵樹六十年才開花,我默認謝松亭比鐵樹花期更長。”
謝松亭:“……”
謝松亭把他的手拿開,翻了個白眼,重新滑進被子裡。
席必思關掉床頭燈,自己也跟著睡下,把他抱進懷裡。
上一周,他隻敢在謝松亭睡著時這麽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