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做事時面無表情,再加上貝斯之前關於席必思工作的描述,讓謝松亭覺得……
席必思這麽些年過得不太好。
“這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謝松亭:“……還是感覺。”
“那你就去問他,他會不會像之前一樣再走,或者他這次打算在你身邊留多久。”
“為什麽還是要讓我問?”
“你肯定能感覺出來,”畢京歌說,“你絕對能。”
“感覺不出來怎麽辦?”
畢京歌聽得想樂:“這麽害怕他騙你啊。”
謝松亭也有點想笑:“我是不是對談戀愛的標準要求太高了?”
“喜歡你的不覺得高不就好了,”畢京歌說,“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你得和另一個人交流試試。如果像你說的,他那麽耐心,他會等你的。”
謝松亭走到家門口時腦子裡也還是畢京歌這幾句話,站了一會兒才瞄到門口有個塑料袋,打開,裡面是醃好的鹹鴨蛋。
塑料袋皺巴巴的,大紅色,隔壁魏奶奶經常用。
他去敲了魏奶奶的門。
魏奶奶打開門看是他,笑說:“小謝,來找我什麽事?”
他示意手裡沉甸甸的袋子,問:“奶奶,你送的嗎?”
“這個啊,”魏奶奶笑說,“月底去收租,今天你家那位和我一起去了,好幾個之前不交的今天都交上了,給他錢他也不要,我就給你們一點我自己醃的鹹鴨蛋,壇子醃的,好吃。收下吧,收下吧。”
老一輩人似乎不說愛人,戀人,或者室友,隻說你家那位,讓謝松亭有些發怔。
“可別還給我了,還給我我要生氣的。”
魏奶奶怕謝松亭再還,忙關上門。
謝松亭無措地拎著一兜鹹鴨蛋,聽見樓梯口有聲響,回頭看去。
來人從樓梯上冒出來的腦袋上扣著頂鴨舌帽,原本沒什麽表情。
他抬眼看到正等著自己的謝松亭,一下笑了,一雙眼睛盛著星星似的,冒出來的尖兒劈裡啪啦全砸在謝松亭身上,亮晶晶地盯住人,說:“沒帶鑰匙啊?救星來了。”
他走上來,動作自然地從謝松亭手裡接過袋子。
“這麽多,你買的?”
席必思隻瞟了眼鴨蛋,插鑰匙開門,那雙眼睛一刻不停地看著他,說。
“這麽厲害,都能出門買鹹鴨蛋了?明早和我一起出門買菜嗎?”
謝松亭心想。
他好像真的……特別喜歡我。
他原本沒打算接席必思的茬,但實在太想看席必思的反應了,問。
“鴨蛋是魏奶奶送你的,你和魏奶奶說你是我的誰?為什麽她說你是我家那位?”
門哢噠一聲打開。
謝松亭到家時已經七點多,冬天天黑得早,樓道燈光昏黃。
席必思向門內走的步伐定住,眼底映出謝松亭的倒影。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
“怎麽說話呢,那是送我們的。親我一下告訴你,其他沒得談。”
他頭頂著帽子,身上衣服嚴嚴實實,見謝松亭眼神掃到自己的手,把手也揣進了兜裡。
席必思:“蒙混過關可不行,不能親手,得親臉。”
謝松亭站在門口,緩慢地眨了眨眼。
他仍在思索要不要跨過這一步,沒注意到盯著他看的人毫不掩飾的、期待的眼神。
半晌,謝松亭說。
“進屋。”
席必思略微失望,但調整得很快,就當自己沒說過剛才那話,先謝松亭一步進門,放下鑰匙和鴨蛋。
他身後,謝松亭關上門,在他側身換鞋時突然襲擊,捏住他帽沿上抬。
像雪湊近,落在臉上。
觸感卻是軟的。
謝松亭一觸即離,把面前呆滯的人的帽子放在玄關,想離開,估摸著他還得半天反應。
他轉身時被人抓著腰,幾乎拽抱回去,一個失穩,卻沒摔在地上。
是被人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裡。
那人跪在謝松亭身前,把臉埋進他肩窩,貪婪地嗅聞他,語無倫次地說:“讓我抱一會兒,你打我吧,我太高興了,謝松亭我好愛你……”
屋內沒開燈,昏暗裡,謝松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
他把手放在席必思貓耳上,摸到他滾燙的耳尖。
畢京歌說,他一定能感覺出來席必思說的是不是真話。
是真的。
真得他想要流淚。
第25章 給你梳頭
可能抱得太久了,他們挨擠在玄關,到後面呼吸和心跳都同頻,像融為一體。
謝松亭沒有掙脫的意思,也就被席必思一直抱著,他能感覺到自己高興,很久沒這麽高興,相當陌生。
埋在他衣領的人這會兒才緩神,說:“我不是在做夢吧……”
謝松亭摸摸他的耳朵,用了點力,重捏一下。
“嘶。”
席必思抽了口氣。
“還做夢嗎?”
“我都不敢開燈,怕燈太亮,把你給嚇走了。”
謝松亭好笑地說:“我是穴魚嗎?不能見光?”
“你不是,我是,你別開燈。”
不,你不是穴魚。
你是雪啊。
見光就化掉了,溜走了。
“……你先放開,我這個姿勢不太舒服。”
“那燈亮了還讓抱嗎?”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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