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不想我就算了,我很想你,想你想了很久。”
“說話而已,誰不會說,我也能騙你說想你。”
席必思不把他剛才那句話放在心上,又說:“我上班經常會想到你。”
“你做什麽工作?”
“不能說,簽了保密協議。”
“難怪同學聚會你沒來過。”
“就說你騙我了,不想見我在意我去不去同學聚會幹什麽。”
謝松亭怎麽可能承認自己被拆穿?
“隨你怎麽想吧,我又阻止不了你的腦子。”
“嘴怎麽這麽硬,好想撬開你的腦子看看你都想什麽。”
“我直接告訴你,我在想飯涼了沒。”
“……”
席必思把他扶起來,歎氣:“你在戀愛遊戲裡高低得是個boss。”
謝松亭從他腿底下把自己的一縷頭髮拉出來,靜靜地說。
“你要是覺得現在是在攻略我,那最好現在就走,目前你的沉沒成本不高。我不是boss,用你那雙招子把我不可攻略的屬性看清楚。
“我說喜歡你的概率接近0。不是說我們高中認識一年你就比別人特別了。
“席必思,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昨天是我沒控制好情緒,你喜歡我,你想讓我對你有要求,你哄我越界。
“別再這樣哄我,我想明白之後只會更討厭你。”
他拿起杓子,舀出一塊蛋羹送進嘴裡。
微甜,柔滑,進嘴幾乎不用咀嚼,順滑地下肚。
做蛋羹的人很用心。
“我喜歡你,想你也喜歡我而已。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你去炸地球。”席必思說。
謝松亭拿杓子的手停在半空,皺眉和他對視。
高中時謝松亭很少和他對視。
他隻敢短暫看他一兩眼。
體育課是謝松亭最不喜歡的課,熱身時他們要組隊,六十六個人,原本成雙成對。
但班裡有個學生總是生病,常年請假。
那是謝松亭的同桌。
因此幾乎是默認的,謝松亭總會被剩下。
他第一次被漏下時席必思要來幫忙,被他拒絕了。周圍人小聲勸席必思不要管他,說謝松亭就是那倔脾氣,不識好歹。
就在體育老師眼皮底下,謝松亭離開熱身的人群,直直走向操場邊的成排座椅,找了個角落寫卷子。
體育老師沒攔,默認他可以離開。
那之後謝松亭再也沒參加過熱身,體育課對他來說,也只是換到室外寫題。
席必思沒再過來要和他一起。
這是謝松亭慣用的手段。
他總能把想幫自己的人推遠,或者反目成仇。
同學們當然不是每個都對他很壞,也有好心來幫忙的,因為他長得實在好看,好看到像黑夜裡的燈,吸引一切喜歡光亮的事物,讓人本能地想和他說上話。
但謝松亭親手把他們一一趕走。
他和畢京歌探討過這個。
畢京歌說,這是複雜性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體現,在謝松亭身上,情緒閃回演變成了一種複雜的戰或逃反應。在被他人關愛時,他會感到明顯的屈辱。
畢京歌問他,把人從自己身邊一個個趕走時什麽感受?你不難過嗎?
謝松亭當時的回答是……
我不值得。
我沒有多余的情緒應對任何人的好意,最後只會在某個奇怪的爆發點把人逼走,那時候更難過。既然遲早都會走,那最好一開始就不要接觸。
他沒有朋友。
他故意的。
畢京歌問,你不覺得因噎廢食嗎。
謝松亭說,我這是一勞永逸。
畢京歌說,你對自己太狠了,像在主動尋求懲罰。不要這樣,松亭,你沒有罪。
謝松亭就笑,也不接話。
那之後的體育課,謝松亭能明顯感覺到席必思的目光追過來。
有一次,他從卷子裡抬頭。
剛好,在仰臥起坐板上的席必思做完一個仰臥起坐,向後仰。
他已經做了好幾組,熱汗從鼻梁劃過額頭,掉進微微汗濕的頭髮裡,那雙在光下微微發亮的棕黑色眼瞳正巧與謝松亭對視。
接著他抬腰,上半身起,衣服落下來,遮住腰側結實的肌肉。
謝松亭像條被明亮陽光灼傷的鬼魂,只有倉促遮掩,躲開眼神。
如今他像當時一樣,和席必思對視兩秒,很快撇開視線。
他聽見席必思說。
“可你的眼睛不是這麽說的。”
謝松亭直覺他下一句自己也不想聽。
“謝松亭,這屋子裡有人很渴望愛。
“這個‘有人’……
“不只是我。”
第22章 喜歡我嗎?
謝松亭不回答。
席必思不動筷子,側身看他:“你好像總覺得我會離開你。之前高中不告而別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但這次不會了,不僅這次不會,以後也不會了。”
謝松亭:“是嗎,那你解釋解釋當時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了?你沒去上大學。”
“你怎麽知道我沒上大學?謝松亭,你找我了。”
席必思又露出那種我就知道你在意我的笑容。
謝松亭煩躁地皺眉:“你非得這麽岔開話題?你一句真話不說還想讓我信你?我怎麽信?”
“你會知道的,”席必思笑說,“很快就會知道了,三個月之內我一定告訴你,來到這之後我一句都沒騙過你,我發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