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謝松亭。”
席必思去抓他的手腕,被謝松亭甩開,他第二次去抓的時候用了力,從背後抱緊他的腰,把他攔在臥室門口。
謝松亭一手已經搭在臥室門上,被他從背後完全貼緊,咬牙說:“放開!”
“不放,除非你說為什麽,”席必思並不松手,“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我和方沐說話衝他笑了?讓你不舒服了,是不是?”
謝松亭從他稍微松開的手臂裡掙開,變成面對他的姿勢。
他知道自己掙不動。
“你知道還來問我幹什麽?”
他被猜到情緒,隻覺得自己狼狽。
席必思強迫他和自己對視,問:“謝松亭,我問你,我有名分嗎?”
“什麽?”
“你說的唯一一句喜歡還是我從你和別人的電話裡偷聽的,從我到了這個地方,你給過我幾次好臉色?不知道的以為你煩我煩得要死,方沐問你是不是室友你都不說,說我寄養在你這,你怕什麽?說我們住在一起要了你的命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會難過?”
“室友就算名分?我說你是室友你樂意嗎?你純粹胡扯。”
“好,我胡扯,”席必思點點頭,冷靜地說,“那你說點不胡扯的。我問你,我想我喜歡的人喜歡我有什麽錯?哪錯了?”
“……我和你解釋很多次了,我不想喜歡上你,我是個精神病人,你放過我也放過自己。”
“不可能。你別把話說那麽死,我不是在嘗試嗎。你呢?你又不說喜歡我,又對我衝別人笑那麽生氣,你在溜我嗎?你生哪門子氣?我是你男朋友嗎?”
“能不能閉上你那張嘴,”謝松亭皺起眉,趁他手臂放松,慢慢滑坐下來,“我就是覺得不高興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多規矩,這是你家還是我家,喜歡我的是你,要我這樣要我那樣的也是你,我不高興又沒要你哄,你讓我自己不高興不就行了?”
“可我想哄。”
謝松亭定住了。
“我喜歡你,謝松亭,我隻喜歡你一個。”
席必思順著他的動作蹲下來,蹲在他面前很近的地方,說。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高興,所以我問你,但是你不讓我知道。我猜中了,你又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這條尾巴是不是不該長我身上?要不是弄不下來,我真該把它給你。”
看謝松亭沒什麽反應,他說:“你別不理我,你跟我說話。”
謝松亭動動唇:“罵你也是理你,我罵你你高興嗎。”
“只要你還跟我說話,罵我我也高興。”
“……滾。”
席必思笑了笑,伸手去摸他耳側,被謝松亭敏感地避開。
謝松亭看著他停下的手喃喃:“要是你沒來過就好了……”
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裡就好了。
記憶會變形,會美化,會一直在幻象裡愛我,我會遺忘你所有的不好,隻記得你好的地方。
“那我走?”
“走就走,快滾。”
謝松亭把頭埋進自己臂彎裡,不抬頭,呼吸變沉,眉頭擰得像條麻花。
他等了很久,聽見身前人均勻的呼吸。
席必思沒有動。
謝松亭微微抬頭,茫然地看他,對上他含著笑意的眼。
“真以為我會這麽說?”
貓尾纏著他的頭髮,玩兒似的一挑一挑。
席必思摸他臉不成,退而求其次摸他的頭髮,笑說。
“我怎麽可能這麽說?好不容易才讓你答應我住在這,我自己把自己趕出去?我又不是拎不清,謝松亭,別小看我。
“也別擔心我,別在意我怎麽樣。”
他牽起他一縷頭髮,分成細小的三股,就這麽坐在他面前給他編頭髮。
“謝松亭,我喜歡你,我不會再像剛才那樣那麽逼你。
“但是你得記得我喜歡你。
“我喜歡的只有你,說過喜歡的也只有你。我不喜歡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笑也只是禮貌,既然你覺得不高興,以後我不衝他們笑了。”
他沒問謝松亭,我以後不衝他們笑了好不好,只是一個簡單的陳述。
謝松亭訥訥地說:“……沒不高興。”
席必思認真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快氣成河豚了。”
謝松亭煩躁地抓住他給自己編辮子的手,說:“我就這樣,我麻煩的要死,你要是和我談戀愛就會像今天這樣一次又一次和我解釋,被我推開,我自己都覺得不耐煩,你就不能——”
“停,不準這麽說,”席必思說,“這樣多好,一點兒也不隨便,你長這麽好看還那麽容易追可怎麽辦,我連號碼牌都拿不上號。”
“……”
“我來這都做好你有女朋友男朋友或者已經結婚的準備了,沒想到你還單身,當時高興得差點沒蹦起來。”
“我要是結婚了或者戀愛了呢?”
“比我好我祝你幸福,沒我好我知三當三背地裡把你們拆了,我沒道德我先說。”席必思坦誠地說。
謝松亭又不說話了,悶在胳膊裡的臉漫上點笑意。
席必思就這麽繼續給他編頭髮,這邊編完一條編那邊,力求對稱又美觀。
謝松亭:“湯好了沒。”
“得一會兒的。”
席必思動作沒停。
謝松亭又問一遍:“湯好了沒。”
席必思這才停下,說:“想趕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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