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記得你長得很漂亮,留著很長的劉海遮住眼,還愛縮起來不想被人關注,像個窩在木屑裡的倉鼠。”
謝松亭一個反身撲回來,抓著貓的脖子收緊手指,威脅道:“閉嘴!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長毛貓緊貼他的手掌,柔順的長毛下全是熱源,暖熱謝松亭冰涼的手。
他垂下來的亂發像網,把一人一貓困在他胸膛下狹窄的空間裡。
“憑我救過你,憑我喜歡你。”
緬因不躲不避。
“我現在是貓也還能舔你。還是高中說的那樣,謝松亭,你記好了,你每割手一次我就舔你一次。回屋可以,不想讓我待在臥室也可以,但是你別做傻事。要是想和貓比反應速度,你可以試試看我舔不舔得到你。”
謝松亭猝然松開它,轉身就走。
“還有,我知道臥室門鎖壞了,誰讓你懶得出門也懶得打電話叫人來修,我要是想隨時都能去臥室。
“但我不進去。你就縮在裡面使勁糾結吧,我發情一陣一陣的,馬上又會叫你了。”
“滾!”
門板發出一聲惱怒的悲鳴。
緬因動動耳朵,聽見門內那人撲倒在床上,抱著被子痛苦地呻吟一聲。
“狗日的席必思……我的緬因……”
它舔舔爪子,心想。
你的緬因在呢。
第13章 打這麽凶
謝松亭抱著被子在床上坐到天亮。
早上八點,他準時給畢京歌打電話。
“出什麽事了?”
謝松亭清了清嗓:“畢老師,我知道這話說出來只會讓我更像個神經病,但是您就當我說的是真的吧。”
“你說。”
謝松亭下意識把額發向後捋:“今天凌晨三點,我養的貓和我說它是席必思。”
“你相信了?”
“嗯,”謝松亭說,“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這隻貓嗎,它從來不說話,今天半夜發情突然說話了,是席必思的聲音。而且貓一般沒什麽心眼,它們知道人聽不懂它們說話,從不掩飾,這隻貓之前不會說話是裝的。”
“原來是這樣。”畢京歌思索片刻,“那我假定你說的是真的,這隻貓是席必思讓你很困擾?”
“非常、困擾。”
“為什麽?你不是喜歡他嗎?依照之前我們的聊天,雖然你討厭他,但也很喜歡他。他變成小貓之後還失去了作為人的社會屬性,假如我是你,我會很高興我喜歡的人變成我的貓,這樣我就能一直養著它了,它再也別想從我身邊逃走,我不會顧及它是否喜歡我。它是我的了。”
謝松亭啞口無言。
他好一會兒才問:“和我說這麽陰暗的想法真的沒問題嗎?”
畢京歌笑了。
“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了,你來這裡是和我建立鏈接的過程,你也會了解我,”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你不像我這麽想,那你是怎麽想的?因為你能聽懂它說話才這麽困擾嗎?它說它很討厭你?”
謝松亭:“……不是。”
“它說它喜歡你。”
“嗯。”
這句遲疑了很久。
“你不信?”
“嗯。”
這句回答得飛快。
“現在它在你身邊嗎?”
“在客廳,我在臥室,門壞了,他隨時都能進來。”
“那它進來了嗎?”
“沒有。”
“原來是隻紳士的貓咪,那你可以相信它試試。”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
“你相信它嗎?你並不相信它喜歡你。”
謝松亭:“……我不信,畢老師,我沒法信。”
他看著門板,說:“他就在門口,能聽見我們說話,我不想說了。”
畢京歌停頓一下,說:“我還要三天才能回去,回去那天剛好是周四下午,你來谘詢室,我們再談?”
“好。”
謝松亭掛掉電話。
門響了一聲。
貓從外面用體重壓下門把手,擠進來。
它就蹲在門口,遙遙和謝松亭對視,問:“你們剛才在說我嗎?那個來家裡的谘詢師?”
“不關你事。”
席必思:“說的就是我,怎麽不關我事?你知道以貓的聽力我能聽到電話那邊在說什麽吧?”
謝松亭扔開手機,抱緊被子,突然覺得厭倦。
“聽見了又能怎麽樣。”
晨起本該是萬象更新的時刻,但屋內悶著一夜冰涼的濁氣。
手機很重,墜著手砸在床上,謝松亭手背挨到自己冰涼的長發,嗓子擠得話都說不出來。
好想吐……
他拿手捂住嘴,呼吸已經變了,他熟悉這個呼吸頻率,很快呼吸會更快……
他突然聽到貓喜出望外的聲音。
“喜歡我啊?什麽時候開始的?怎麽不告訴我?”
謝松亭:“……”
“你要是提早說,說不定這會兒我們都在一起十年了。”
謝松亭:“……”
“真不打算告訴我?”
謝松亭:“滾,誰讓你進來了。”
“那不行,”緬因舔舔手,“不滾,除非滾你懷裡。”
謝松亭:“你要點臉行不行?”
席必思:“要臉有什麽用,我連身體都沒了。我都是你的貓了。”
謝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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