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就是五個關系戶裡的其中一個。
剛剛分班,小團體的小團體,獨行俠的獨行俠,謝松亭是後者,林曉則是前者。
他愛打架的惡名早就在學校裡傳開了,也不如席必思精明。剛開學幾天,席必思就能靠成績、好印象和同學們迅速打成一片,而林曉則是和其他幾個關系戶湊在一起。
關系戶們一開始也有和席必思套近乎的意向,但席必思態度看起來很好,其實不冷不熱,只是恰到好處,合乎禮儀。
兩虎一碰,氣場不合,林曉見玩不到一起,也就作罷。
席必思走讀,林曉看他不順眼也奈何不了他。
謝松亭就不一樣了。
謝松亭住校。
六中的宿舍環境還不錯,上床下桌,空調獨衛,男生六人寢,謝松亭在的寢室裡,除了他,就是那剩下五個關系戶。
那天晚上,林曉笑得陽光燦爛,親自把謝松亭迎進寢室,說:“學霸,有沒有時間,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謝松亭把剛整理的思維導圖往桌子上一放,快期中考,他本來打算放學了回寢室複習一下,看來沒戲。
“說吧,”謝松亭環顧四周,問,“其他四個人呢,沒和你一起?”
林曉笑得像個一百瓦的大燈泡,說:“這事不方便讓他們聽,請他們唱K去了。”
“什麽事?”
“是這樣,”林曉拉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學霸,我之前也沒求過你,所以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對幫我的人挺好的,只要你能幫忙,我能跪下來給你當牛做馬。”
“你先說什麽事。”
“我和我爸簽了個對賭協議,我考六百分,他就給我買V12,到時候到手了兄弟帶你出去兜風怎麽樣?”
謝松亭:“V12是什麽?”
“啊?”林曉一愣,很快說,“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我今天問席必思,人一下就知道是什麽,我還以為你也知道呢。就是阿斯頓馬丁,007開的那個車,Vanquish,賊帥!”
原來是跑車。謝松亭壓了壓躁意。他是學習好,又不是所有東西都知道,以為誰都想席必思那樣什麽都懂嗎。
“所以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麽?”
林曉又是一頓:“這……這不是想著讓您幫我一下?我拿到車之後保準帶你出去兜風!賊炸街!您想要什麽我也能盡我所能,只要幫小弟這一下。”
“你問過席必思了?”
林曉:“啊?啊。”
“他沒答應你?”
林曉:“沒,沒有,席哥和我不熟,我也沒好意思求人家。”
他沒好意思說,其實席必思一個眼神就把他盯回來了,根本沒和席必思說上話。
那家夥,笑得時候那麽和煦,不笑的時候像頭野狼,又冷又嚇人的。
謝松亭:“我和你就很熟?”
林曉勉強維持著笑:“話別說得這麽絕對,我們好歹也是舍友……”
謝松亭抬手示意他停,沒什麽表情地說:“先不說我會不會讓你抄,就算我讓你抄,你怎麽抄?按成績分考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在咱班考試,你全校倒數,得去三十二班考試,隔了整整一棟樓,你打算讓我考試中途去你那棟樓的廁所?你開玩笑呢?”
林曉臉色更難看,但還是堅持著說完了:“不用你來,你把答案放這棟樓廁所,我想辦法找人過去拿。”
謝松亭嘲諷地笑了一聲,說完了最後一句。
“更何況我根本不會讓你抄。”
“謝松亭,你當心點說話,都是同學,別鬧那麽僵。”
謝松亭置若罔聞。
“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在座位上打遊戲,遊戲手柄都砸我腦袋上好幾次,對著卷子一個半小時憋不出一個屁來,一下課就衝女同學發騷,人礙著面子不當面說你,真以為你自己多好看?幫你這種人作弊我都嫌惡心。滾吧,沒得談,誰看得上你那破車?”
“操你媽謝松亭,我他媽給你臉了!”
說話間,林曉已經一隻手抓住謝松亭頭髮把他從椅子上抓起來!
“我他媽動不了席必思還動不了你?別以為長得好看就能對老子說三道四,平時給你點面子還真以為你是什麽人物了?”
謝松亭被自己爹打了太多次,條件反射去拿書,抓起一本紫金色的數學五三砸在林曉臉上!
林曉死不松手,死死薅住謝松亭頭髮不讓人跑,怒叫道。
“去你媽,好言好語你不聽,我他媽今天……”
謝松亭被抓著頭髮只能向他那邊歪,明明是更狼狽那個,卻滿眼凶光。
他拿著五三隻猶豫了一秒,堅硬的書角像重錘,狠狠砸在林曉太陽穴!直把多嘴的林曉砸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嚎叫!
旁邊寢室有男生聽到這動靜紛紛出來看是哪個寢室,出來見林曉被謝松亭騎著打,震驚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這哪是謝松亭?
這是戰神啊我操!
少說二十個人圍在他們宿舍門口,但沒一個人敢勸架。
識相的都看得出來,謝松亭下手又快又狠,全逮著人最疼的地方招呼,那根本不是打架,是衝著要命去的!
沒幾下,林曉就松了手。
謝松亭看林曉示弱,喘著氣扔開書,實際也體力透支了,打算從林曉身上起來。
他沒看見,林曉手裡抓著一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桌子上甩飛的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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