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必思十分緊繃,看他再醒來,問:“現在能說話嗎?不能說話就搖頭。我喂你點吃的,張嘴。”
“……能。”
出口嗓音沙啞,不像自己的,把謝松亭嚇了一跳。
謝松亭試圖起身,手還被席必思握著,偏頭一看,席必思手背上全紅了,被自己抓的。
他被喂了兩口粥,握住席必思的手晃了晃,問。
“痛不痛。”
謝松亭臉色實在蒼白,席必思看他第一句還是關心自己,一時間話都不會說了。
半響他才說:“心疼死我了。你先心疼心疼自己。”
“好多了,就那一會兒,已經沒事了。”
謝松亭有了點力氣,從他手裡把瘦肉粥碗抱走,喝了。
席必思出門又進門,提著什麽進來,用錫箔紙包著,慢慢剝皮。
謝松亭懶得動,靠著他肩膀說:“好香,是什麽?”
“烤蘋果,吃一口。”
謝松亭咬了一口,一口下去有點微酸,更多的是甜。
汁水充盈,軟軟的,比生吃蘋果好吃。
他眼睛亮了亮,就著席必思的手把蘋果吃了。
看他精神不錯,呼吸平穩,應該是不疼了,席必思一連串地問:“有什麽變化沒?我問過蠶了,只會疼這一次,以後不會有了。還難受嗎?”
“應該有什麽變化嗎?”
“我也是聽說,”席必思說,“除了身體會變得健康,有些人會有異能。”
“異能?就像我能聽見貓說話嗎?”
“從小就能聽見了?”
“不是,高中畢業之後一段時間才能聽見。我一開始以為是精神病,現在覺得不太像。”
席必思想了想:“既然你的生日不是生日,那會不會你能聽到動物說話那天才是你的生日?像我們陸吾,成年之後才能拿到傳承。你和這種情況挺像。”
謝松亭:“我沒感覺到……”
席必思沾掉一點順著他下頜落下的汗。
謝松亭吃完早飯,渾身是汗,著急想洗澡。
而且說好的,今天席必思帶他去看原型。
洗完出來席必思已經等著了,他穿好衣服,拿著吹風筒走到他身後給他擦頭髮,吹髮根。
謝松亭看向天。
大部分時間,蓉城的冬天都是陰的,灰蒙蒙,沒有太陽,或者被雲層遮住。
今天也是這樣。
他洗了澡,還疼了一夜,明明應該困,卻很有精神,和席必思沒話找話說。
“我本來覺得自己普普通通的,遇見你之後怎麽就……”
“怎麽就?”
席必思拿起吹風筒,他們的談話也就在這裡斷掉。
等吹幹了,席必思才說:“還是覺得有點兒晚了,但凡我多說一句,咱倆早都在一起十年了。”
“不一定,”謝松亭轉頭看他,認真地說,“要是真能回高中,我建議你不要表白。”
“嗯?為什麽?”
“以我當時那麽極端的精神狀態,要是知道你一邊喜歡我還一邊考了第一,我真怕哪天夜裡醒了沒想開給你來一刀。”
席必思:“……”
謝松亭說完自己也笑了,覺得自己的說法挺地獄笑話,“現在就挺好的,還是別說高中了,不喜歡。”
席必思:“好。”
吹乾頭髮之後謝松亭以為自己會困,沒想到沒有。
他看著席必思穿衣服,問:“你去哪,帶上我?”
這句問話太乖了。
“本來就打算和你一起。”
“去幹嘛?”
“逛街。”
謝松亭:“?”
他茫然地起身:“我不缺衣服,家裡也沒什麽要買。”
“整天在家除了睡衣和家居服沒見你穿別的,走吧。”
謝松亭:“不想出門……”
“就這麽不喜歡出門?”
“嗯。”
席必思:“有我呢,咱們還沒一起逛過街,你就當陪我了,好不好?”
謝松亭不願意和別人說自己能看到別人的幻覺,更不想讓喜歡的人覺得自己害怕。
雖然席必思很大可能已經知道了,但謝松亭還是不想當場被戳穿。
他想方設法岔開話題:“說好的看原型呢?我……”
“白天不行,”席必思搖頭,“我太大了,很容易被別人發現。”
“多大?”
“一層樓那麽高。”
這的確太大了,謝松亭隻好妥協:“那我們傍晚過去。”
“嗯。”
他隻好去想別的,可一回神看到席必思,想到他之後都要跟在自己身邊,還是緊張。
他不想被席必思看著自己犯病……
席必思靜靜注視他一會兒,突然說:“你知不知道我能獸化?”
“獸化?”
謝松亭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席必思抬手,手背被迅速披蓋的虎毛覆蓋,原本手指的位置變成老虎的爪墊。
他抬臂,磨得尖利的虎爪噌一下露出指甲。
謝松亭的注意力立刻不在出門,而是他的手上。
他伸手握住了虎爪,好奇地捏動。
“你怎麽是棕黑色?我看老虎有黃棕的,還有白的……”
“本來該隨我媽是紅毛,結果綜合了一下我爸,就隨了他的毛色。”
“你爸不是人嗎,人哪有……你說頭髮?”
“嗯,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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