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亭隻來得及說一句你手這麽冰,剩下的話就都被另一個人吃進喉嚨裡,除了唇舌糾纏的水聲,一點兒不讓他再發出響。
謝松亭要躲,想開燈,被他捧著臉往懷裡拉。
雖然身高相仿,但體型上席必思完勝,整個把謝松亭罩住。他皮膚溫熱,到後來有發汗的跡象,滑得謝松亭總抓不牢。
席必思見縫插針地抓著謝松亭問,還冷嗎,冰不冰,給你暖暖。
謝松亭長發披散著躺在地上,頭昏腦漲地被他拖回來,牙一撮,把他下唇咬破了,罵了一句髒話。
那句髒話極富攻擊性,尤其對男人,席必思卻一點兒不生氣,嘴唇受了傷還樂個不停,連帶著躺著的謝松亭一起發抖。
還把血都喂給他。
謝松亭又推又擋,還是耗不過他,喝了之後說,罰你明天出去舔欄杆。
舔欄杆是甜的。席必思笑。別獎勵我。
謝松亭氣得踹他,自己臉色也跟著一變,忘了兩個人正命運共同體著,又憋又怒。
席必思好聲好氣地哄,乖寶、亭亭、領導,胡亂地叫。
謝松亭說明天還要去攀市,很遠。你別……
席必思說,媽給你的紅包你沒看麽?除了紙人還有個傳送符咒,從這到攀市的,過去用不了一分鍾。
謝松亭最後一點擔憂也褪去,說,抱緊點,我冷。
屋子裡冰冷的濁氣一點不剩。
這冬夜,也就這麽依依偎偎、纏纏綿綿地過了。
第48章 大年初二
次日,謝松亭在席必思幫忙下學會了怎麽用那張傳送符咒。
至於紅包裡的小紙人,席必思沒過多解釋,只是讓他先收好。
符咒生效之後,兩個人身處的位置立刻一變,謝松亭打量著這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房間,問:“這是你的房子還是媽的?”
“民國那會兒就建了。有符咒的熟人也能用,類似安全屋。”
“之前貝斯跟我說你出任務會受傷,你會來這嗎?”
“難免的,小磕小碰而已,它誇張了。”席必思口吻隨意,“我倒不怎麽來……托爸的福,咱們家是符咒大戶,我有事直接就傳回家了,他寫的符咒多得能把咱倆壓死。”
謝松亭和他一同出門,果然已經到了攀市。
他打開導航,這裡離自己家還有一段距離。
席必思在附近摩托店特意問了有沒有現貨,店長說有之後立刻提了輛現成的春風摩托,招呼站在一邊的謝松亭過來。
謝松亭接過他遞來的頭盔:“為了上個山買輛摩托,你不覺得有點大材小用嗎?”
“大材小用?”
戴著頭盔的男人歪了歪頭,這麽冷的天,他上身隻穿著件防風皮衣外套,像名無頭騎士——
是來這之前就想好了要買。
“給我嶽母的拜年禮物,不好嗎?她總不會一直住在山上,總得下山采買吧,這樣下來不是方便多了?”
謝松亭怔神。
他昨天給席悅買禮物時,給李雲嵐的禮物也已經買好了。
買得貴了會被她說太貴,推三阻四不願意要,所以謝松亭買了兩管護手霜,一管一百多,打算告訴她是五塊錢買的。
沒想到席必思的這個更貼心……
但不知道李雲嵐會不會收。
謝松亭戴好頭盔上車,座高不高,兩個人又都是一米八好幾的成年男性,輕輕松松撐住了地。
“後座有點窄……”
“抱緊我我們擠擠,出市區之後我提速。”
謝松亭抱緊他的腰,察覺他不太習慣地繃緊了,又很快放松,小小笑了一下。
路上謝松亭和席必思說了李雲嵐的習慣,席必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停在山腳下時,他們又提了兩箱奶,再加上李雲嵐有膝蓋疼的毛病,謝松亭去了藥店,買了幾盒鹽酸氨基葡萄糖。
謝松亭從藥店出來,摩托車上的人推開面罩,朝他吹了一聲口哨。
謝松亭:“?”
席必思張開手朝他要抱:“美男,你戴頭盔好酷。”
身後有店員八卦地探出了頭。
“帥哥,你也很酷,”謝松亭把手裡的藥掛在他車把上,說,“不過不知道我媽接受程度怎麽樣,你一會兒到了……最好別這樣。”
來見戀人的媽媽,該緊張的應該是席必思才對,可現在看,謝松亭才是更緊張的那個。
席必思一下笑了,戴著頭盔蹭他一下。
頭盔在謝松亭的大衣上輕輕滑過了。
“不擔心,”席必思捏著他的手說,“我想了好幾種法子討好我嶽母呢,到地方你看著就行了。”
謝松亭:“?”
於是又飛馳在冬季的寒風中。
進山只有一條路。
山路上還能看到鞭炮的碎屑,空氣裡有淡淡的爆竹味道。謝松亭從摩托上下來,沿著不太熟悉的柏油路向上走去。
他走時這裡還都是土路,回來時已經鋪滿了新鮮的柏油。
仿佛能看到壓路機將滾燙的、帶著澀味的柏油壓平,被人圍觀的場景。
周圍的景觀倒沒怎麽變。
即使冬季,攀市的山中也鬱鬱蔥蔥,間或夾雜著發灰發棕的落葉喬木。
家戶也錯落著,隔得比較遠。
他和席必思一起走過幾棟空房子,沒有年輕人,也沒有老年人了。
謝松亭走到家門前時,朱紅漆門上已起了皮,他伸手想把那塊最大的漆皮揪掉,卻聽裡面門鎖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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