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必思畫了個勾。
聶子言又寫:最近關系還不錯?
席必思漫無邊際地想。
何止不錯。
都親上了。
這輩子沒想過能有一天在高中跟謝松亭親上。
席必思愉悅地又畫了個勾。
聶子言毫無所覺,比了個大拇指。
他們來的時間點很巧,周五晚上。
晚上幾節課全是自習。
數學老師坐在講台前,有不會的同學拿著題上去問。
從那次吵架之後席必思就坐在了第一排,聶子言也跟著去了。
因此下課之後看著他席哥帶著書往倒數幾排跑時,他簡直像看見了負心漢。
不是。
學神,你跑了我問誰去???
席必思背影果決,阻斷了他泫然欲泣的視線。
謝松亭正悶在自己頭髮裡發呆。
重回高中他以為自己會應激,實際上沒有,倒是滿腦子的席必思。
現在這個空當……
剛好是他臉上傷好了之後。
席必思期中考之後幫林曉作弊,他們剛吵一架。
即使同住一個寢室,兩人也冷戰了兩個星期。
貿然關系很好會不會很奇怪?
席必思才不管這個。
再貼不到謝松亭他就要死了。
他踩著下課鈴的點走過來,卷起作業本敲一下心上人桌子,把人敲回神,問:“能不能坐這?”
他在說謝松亭同桌的位置。
周圍人的神色在席必思這句話落下後一覽無余。
全在吃瓜。
什麽情況?
不是上周還很不和嗎?
這周席必思先道歉了?
謝松亭:“啊……”
不讓坐?
還是滾?
謝松亭:“坐,別把她東西弄亂就行。”
周圍的猹:?
你們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昨天在走廊上碰上眼神就跟要殺人一樣的人是誰啊,大哥們???
席必思坐下,等到上課才在本子上寫:冷不冷?
謝松亭:還行。
還行就是很冷。
席必思現在可沒有金烏血,看著謝松亭發紅的手指尖直心疼。
謝松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還在對著自己書立裡的書發呆。
好多書,他當時是怎麽把這麽多東西記在腦子裡的?
簡直要把他淹沒了。
肩頭一重。
謝松亭下意識想把人抖開,被那人戳了一下,捂住發癢的腰。
在這之前,席必思已經對他的身體很熟悉了。
哪不能碰,哪能稍微碰一碰,哪碰了會抖,哪碰了會麻,哪碰了會哭……
了如指掌。
席必思抬臉拿鼻尖貼一下他脖頸:“讓我靠會兒。”
謝松亭不動了,坐得更直,方便他靠。
另一個人毛茸茸的頭髮和半邊身體靠住他。
謝松亭原本很冷,被席必思慢慢暖熱了半邊,看向窗外。
這個時間的蓉城沒有雪,也沒十年後網絡發達,大家還在天翼3G快人一步。
忽略都在埋頭寫題的同學……
第一感覺是慢。
借著校服和桌膛遮掩,他身旁伸過來一隻手,輕輕勾住他指尖。
謝松亭回扣住他,晃了兩下。
最後一節自習課上完,放學。
原本有幾個走得快的都沒走,磨磨蹭蹭。整理卷子,收拾東西,等人。借口找的好好的。
一看就知道是在等瓜吃。
席必思伸了個懶腰,問:“回去吧?”
謝松亭:“嗯,等我帶幾本書。”
席必思趴在桌子上等他。
謝松亭把自己的筆記拿在手裡,想了很久自己以前晚自習回宿舍都帶什麽。
作業……資料……課本……
席必思起身,恰到好處地問:“還生我氣呢?”
猹們豎起了耳朵。
謝松亭好笑地繼續找書。
之前怎麽沒發現席必思這麽有表演的天賦?
矮了就是不好,看他總得抬頭。
謝松亭撥開劉海:“沒。”
“周末請你出去玩,別生我氣了?”
謝松亭被他肉麻得有點牙疼:這是求和解的語氣嗎。
席必思用眼神回答了:這是哄男朋友的語氣。
謝松亭搖搖頭:“不用。”
他指了指桌上自己挑出來的一堆書,說:“把這個搬我宿舍,原諒你了。”
席必思抱起書跟著他往回走。
冬夜,成群結隊的學生們穿過操場,在一滅一亮的壞路燈裡走向宿舍。看見室友摔倒後大聲嘲笑著拉人,某道題的解法,語氣激烈地吐槽暗戀對象,喜歡的動漫……
班長鍾尋雪正在和自己的室友爭辯:“利艾我真的不可以,矮攻接受無能。艾利一生推。”
室友握了握拳:“攻要看氣勢,不是看身高!”
鍾尋雪淡淡地說:“沒身高談什麽氣勢。”
她下巴一抬:“那個抱著書的,和他前面往前走的,肯定抱著書的是……”
她詭異地停頓了兩秒。
室友:“怎麽了?”
“草,”一生教養良好的鍾尋雪罵了句髒話,“那不我們班第一第二嗎。”
室友被她拽著胳膊快步跟上:“幹嘛,你幹嘛!胳膊被你擰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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