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
他要是早點……
明明離謝松亭最近的就是他,可他卻沒發現謝松亭生病了。
他原本想得很完美。
首先讓謝松亭活很久,這樣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然後得養好他,他胃不好,總想嘔吐;
之後得變弱一點,謝松亭自尊心太強,一味的給予他不願意接受……
前面幾條確定好,都找好了由頭,席必思思來想去,沒幾個物種和自己原型很像,在人類社會裡合法,還招謝松亭喜歡。
所以他變成貓,出現在他面前。
卻看見一個瀕臨崩潰的他。
即使謝松反覆強調說不是他的錯,和他沒什麽關系,甚至不是因為他他可能早就……
席必思也難以釋懷。
看怎麽勸都勸不好,謝松亭放下手機。
他穿著真絲睡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原本正側躺著看自己視頻的評論。
席必思抱緊他握他的手,確定他手是暖的才想收回來,被謝松亭拉住了。
謝松亭:“你倒不提我跟你吵架的事。”
“你那不算跟我吵,”席必思悶悶不樂地從身後抱著他,“那叫打情罵俏。”
謝松亭輕輕笑了:“也就你,對我有十八層濾鏡。”
席必思:“不喜歡你是別人眼瞎。”
謝松亭扣住他的手:“其實高中有很多地方想謝你,不提都忘了。”
席必思:“?你跟我說什麽謝,再謝我咬你了。”
“知道你是這個反應之前才沒提,”謝松亭偏頭吻一下他側臉,“看不高興的,變個耳朵給我看看?”
謝松亭關了床頭燈,揉捏他柔軟的老虎短耳,輕聲和他解釋。
記憶的固化是語言的表達產生的。
許多最深刻的記憶,往往是說者最表達自己的時刻。
因此在謝松亭不知道的地方裡,他借那些崩潰的、無措的、狼狽的質問,向席必思表達了自己。
那一年成為他最深刻、也最忘不掉的一年。
因為有個人雖然不讚同、但認真地聽了他說話。
唯一一個。
所以別難過了。
後面我們一起走吧。
第55章 重返高中(1)
兩張剪成小紙人的薄紙躺在桌上。
圓頭圓腦,憨態可愛。
席必思有,謝松亭也有。
——拜年那天,席悅塞在給謝松亭的紅包裡了。
“你認真的嗎?”
“嗯。”
“……寫上名字就行?”
“還有日期。”
“你想什麽時候回。”
“咱什麽時候住一塊兒的。”
“十一月中旬吧……”
“那寫個12月唄。”
“我隨便寫了?12月6號?”
“好。哪天都好。”
謝松亭在紙人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還想問別的,卻發現先一步寫完名字的席必思已經不見了。
連帶著紙人一起。
謝松亭:“……”
他還很多問題沒問。
接著他眼前一花,再睜眼已經是教學樓樓道裡。
外面夜幕一片深沉,走廊亮著燈。
是晚上。
謝松亭摸了摸綠色牆漆,抬起頭,看到高三七班的門牌。
舊日裝修喚回他的記憶,謝松亭原地怔愣很久。
走廊空無一人,隻余冷風。
現在應該是在上課?
他怎麽在七班外面。
席必思應該在一班班裡……
冷意侵入他單薄的校服,謝松亭抬腿上樓,被一個急匆匆下樓的人攔住了去路。
他反射性向後躲,被那人抓住手腕。
另一個人的手暖得像火,謝松亭下意識抽了一下手,被他攥得更緊了。
“沒看見我?還躲。”
謝松亭輕輕笑一下,突發奇想,沒順著他的話說。
“沒看見。”
攔住他的人哼了一聲,靠住牆站在他上面一個台階:“我這麽高的個子,就算不顯眼,也該很礙眼吧?同學,你真沒看見我?”
謝松亭煞有介事地繼續點頭:“沒看見,著急找人——”
被人捧著臉拉高了。
“再說沒看見我試試?”席必思像獸類一樣咬了一口他的臉頰肉,親他一口,又說,“矮了快二十厘米有點不適應,差點兒沒夠著你。”
滿臉口水的謝松亭:“……”
他把他肘開一點,往上走了兩級台階,蹭掉臉上的口水才說:“怎麽出來找我了。”
“自習課,”席必思說,“再說了,上課哪有你重要。”
謝松亭默了兩息:“早知道高中就跟你談戀愛了。”
席必思:“這麽喜——”歡我?
謝松亭:“這樣說不定能早點考過你。”
席必思:“……”
席必思又氣又笑地捏他的臉:“你個滿腦子學習的小壞……”
被眼疾手快的謝松亭拉著胳膊向上走。
“怎麽了?”小聲。
“不知道是哪個老師,反正是老師上來了。”小小聲。
兩人回班坐下。
謝松亭往身旁看了一眼,他的同桌果然像記憶裡一樣不見蹤影。他幫她理好卷子塞進桌膛,對著黑板發呆。
第一排,聶子言戳了兩下席必思,遞過來紙條:席哥,你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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