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被倦意籠罩了,即將沉睡之際,他感覺到這接地的墊子陷了下去。
他回頭一看,幽暗的空間裡,只見兩個黑色人影疊到了一起。
砝碼的睡意立馬全無了。
幾聲厚重的低籲後,砝碼更是如躺針氈。
“待會兒能不能讓我洗個澡。”楚誦低語,“怪熱的。”
“傷口不能沾水。”木馬臉埋在楚誦肩窩裡,“我不會讓你出太多汗的。”
砝碼坐起來,難以置信的低聲道:“哥哥?”
但這聲若蚊蠅的聲音似乎沒有人注意到。
楚誦淺淺的叫了一聲,可能是因為痛,也可能是因為別的。
“我磕到了?”木馬立馬緊張起來。
楚誦兩手環住木馬的脖子,“沒有。”
“哥。”
這聲不是砝碼喊的。
聽到這個“哥”時,砝碼也呆住了。
木馬竟然管楚誦叫哥,還是那麽明昭討愛的一聲兒。
“哥。”木馬又叫了聲,他半趴到楚誦身上,“我這樣叫你了,你開心嗎。”
楚誦扇了背上一巴掌,“那是我逗你的。”
“不是你和別人說我是你弟弟嗎,哥。”木馬揪住楚誦的頭髮,迫使對方仰起頭和自己親吻。
“你真是……”後面的話楚誦沒能說明白,他也不想說得太明白。
老舊的床墊下陷越來越嚴重,砝碼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哥,你們在幹什麽。”
正神迷意亂的兩人表情一僵,然後不約而同看向聲源處。
兩秒鍾後,木馬冷靜的吐了兩個字:“出去。”
砝碼感覺自己氣得長發都要豎起來了,“你們不許做。”
木馬準備再說點什麽,卻被楚誦搶了先:“你們兩兄弟能不能看看場合過後再算帳嗎。”
“出去。”木馬呵斥。
砝碼氣的牙癢癢,然後起身摔門走了。
“他是不是太喜歡你了點。”楚誦問。
“別擔心,等我再跟他說明白。”
木馬不想再討論他們二人以外的事情,於是又把事情拉回了正軌上。
每次吻到楚誦空蕩蕩的右眼窩時,木馬心裡都要揪起來疼很久,“還疼嗎。”
“不怎麽疼。”楚誦也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但是有點不習慣。”
“我會想辦法再給你一隻眼睛的。”木馬承諾。
楚誦輕點了點木馬的眉心,“怎麽,把你的扣下來給我?”
“那你想要嗎。”木馬問。
“不要。”
“為什麽。”
楚誦輕笑,“你瞎了更難看。”
“我很難看嗎?”木馬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沒這麽說。”
“那你說我瞎了更難看。”
楚誦點頭,“是啊,誰讓你瞎了。”
“那你瞎了。”
“行了,懶得扯那麽多,趕緊完事。”
木馬不樂意,“又不急。”
“什麽時候了都。”楚誦將木馬從自己身上推下去,“能不能看看天時地利。”
木馬一手撤下楚誦膛口上的紗帶,仰望著上方的人:“那哥快點。”
“……”楚誦扇了木馬一耳光。
木馬沒忍住笑了。
“讓你得意了嗎。”楚誦掐住木馬的下巴,“笑?”
木馬笑得更開心了,“哥真不禁逗。”
……
夜半,楚誦出來上廁所。
“哪來的煙?”楚誦問,“給我一支。”
砝碼將手裡的煙盒扔過去,“你為什麽要接近他。”
“什麽時候。”楚誦利落的點了煙並吸了一口。
“這種事還要我說明白嗎。”
楚誦往黑夜裡吐了一串白,不以為然:“你跟你哥是不是不太熟啊,你好像不太了解他。”
“他就是這麽教你對付我的?”砝碼抱臂,隨意披落的長發搭在了肩膀一側。
難怪木馬會把砝碼當場自己的複製品,其實他們是非常相像的,但木馬面相要更薄涼,像雨天;砝碼卻要更明豔一點,但又不足以到熱烈的程度,像滿月。
“我沒把你放在眼裡。”楚誦說。
砝碼上下再打量了一遍楚誦,絲毫沒有在這個普通人身上找到什麽特別之處。
“有什麽問題嗎。”楚誦覺得這兩兄弟蠻好玩的,“在想你哥怎麽就看上我了是吧?”
“不完全是,只是在想你命還真是夠硬的。”
楚誦差點笑出了聲,他一開始以為這砝碼是個什麽樣的狠角色,結果就是個一點就燃的紙老虎而已?
“對,我命挺好的。”楚誦附和道。
砝碼感覺這句話有點吃了虧,“所有事情結束以後,你要帶他去哪。”
“帶去哪?”楚誦撣了撣煙灰。
“少裝瘋賣傻。”
“就算我不帶他也會跟著,難道你覺得是我纏著他嗎。”
“別誤會了。”砝碼笑,“我並不打算干涉你們的事,我只是關心我哥哥的行蹤。”
楚誦哦了一聲,“他是你哥哥,肯定會告訴你的。”
“當然。”砝碼黑臉。
“那你擔心什麽。”楚誦無奈一笑,“怕我們給你生個侄子嗎。”
砝碼扭頭離開,還丟了句:“不知羞恥。”
……
登陸那天晚上,他們頭頂上空竟出現了消失已久的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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