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敢欺瞞陛下,陛下請,我們榻上說。”
“先生請。”
李啟華領命去準備人馬,他卻一個人來到了岐風寨。
此時的岐風寨人去寨空,滿地碎裂的酒壇和逃亡慌亂的痕跡。
李啟華像是知道此景緣由,未露出疑問面色,直奔偏寨。他七拐八拐,進了一處藏酒的地窖。
他有規律地敲了敲蓋在地窖之上的木板,稍等片刻,地窖被打開。
“雲齊!”
“二弟!”
地窖外和地窖內倆人同時喊道。
待看清來者面目,李啟華連忙問道:“秦大當家,雲齊先生呢?”
秦大壯也同時道:“李將軍?你怎來了!”
“來不及了,”李啟華急道,“你們快從地窖另一側逃走,新皇不是好糊弄的,地窖如今也不安全了。”
秦大壯:“二弟也和我們這樣說,但是他遲遲不來,兄弟們都不願意自己去逃命。”
“他在哪?”
“還在主寨!”
“好,”李啟華邊說邊把地窖蓋上,“半個時辰後,若雲齊先生還未來,你們必須離開,我肯定把他安然送到你們面前。”
“哎呀不行!”秦大壯還想說什麽,聲音掩在了木板之後。
李啟華直奔主寨而去,沒等上二層,便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他一聽,心裡的急切更上一層樓,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又急又氣喊道:“你還洗什麽澡!怎麽還不……”
李啟華突然一頓,因為他看見楚禎正背對著他泡在浴桶中,在做藥浴。
此時愧疚達到了頂峰,楚禎的身子他知道,需要日日堅持泡藥浴才可穩固病情,李啟華此刻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了。
楚禎聽見李啟華的聲音,停頓片刻,喚道:“李將軍,不用見外,進來罷。”
“不打擾雲齊先生藥浴了,我留了半個時辰,可保先生你和岐風寨兄弟安然離開。”
“不會允許此事的。”
“什……麽?”李啟華不解。
楚禎拽起浴桶邊的紅衣,站起身帶起一片水花,紅衣披於身上。
短短一瞬,李啟華看見了楚禎的背,眼睛倏地睜大,在楚禎的後背,挨著心臟處,是蠻離荒最後一役,被軍旗釘在城門上的那一道貫穿傷。
撲通一聲,李啟華跪下,“楚將軍!”
楚禎此時未戴鬼面,便也不再遮掩。
他簡單系上紅衣腰間系帶,將李啟華扶起。
他說:“那時還有最後一個賭約未對李將軍言明,雲齊請李將軍最後再幫雲齊一個忙,不會損傷李將軍一兵一卒,更不會危害蠻離荒。”
“楚將軍盡管說!”
“背叛岐風寨。”
李啟華後退三步,“什麽?!”
第63章 孤獨
“陛下,臣有罪。”
李啟華倏然跪到夏侯虞面前,說著摸不著頭腦的話。
夏侯虞正與林壑對弈飲茶,聽罷李啟華的話,偏身挑眉問道:“何罪之有?”
李啟華:“臣……臣本將岐風寨滅寨,方才前去查探,竟發覺岐風寨的二當家蹤跡。”
“啪”一聲,林壑手中棋子掉落在棋盤上。
夏侯虞的目光倏地一凜,射向林壑。
迅速收回的慌亂沒有逃過夏侯虞的眼,林壑看向李啟華的不止驚訝更多的還有怒氣和不可置信。
“這位岐風寨二當家,現在何處?”夏侯虞問。
“回陛下,正前往主寨地窖欲逃。”
“走!”
夏侯虞不多做耽擱,衣袖一甩,喚上覃燕彰便命李啟華帶路。
林壑緊跟上,卻見走在前面的夏侯虞腳步一頓,回身道:“血腥之地,林先生請留步。”
說罷,夏侯虞轉身便走。
林壑欲開口,李啟華突然行至他身前,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林壑腳步頓時停住,看著夏侯虞和李啟華等人往岐風寨方向去了。
岐風寨距離蠻離荒不過三裡,幾人趨馬不多時便到了岐風寨腳下。
覃燕彰率先下馬,先行進寨查探。
夏侯虞將目光從覃燕彰身上移開,瞥向了一旁的李啟華。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平日裡再直來直往,此時卻也顯得非常鎮定,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但夏侯虞了解楚禎,更了解能與楚禎相交之人,絕不會背叛楚禎。
所以他未等覃燕彰回來,自己便也下馬走進了岐風寨。
李啟華:“哎陛下!”
“無妨,李將軍便在寨外等候,”夏侯虞頓了一下,回頭盯著李啟華,“這是聖旨。”
說罷,夏侯虞快步,背影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
留下一眾將士,目目相覷不知該如何行事。
夏侯虞甫一進入岐風寨,便發覺此寨氣息有些許的不對,細細思量卻始終思量不出怪異之處是為何。
覃燕彰見夏侯虞一人前來,立刻趕來道:“陛下,暫無異樣。”
“出去吧。”
“是。”
覃燕彰應聲後轉身走了兩步,突然驚覺夏侯虞未跟上,方要問詢,便聽夏侯虞命令道:“朕命令你,守在寨外,沒有朕的信號不許踏入岐風寨一步。”
“可是陛下……”
“沒聽懂嗎?”夏侯虞輕飄飄問。
覃燕彰腳步被定住,猶疑片刻,終是一拱手,道:“臣遵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