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然順著風聲聽到了簡回舟的囑托。
“趁現在,帶著他們快走。”
也就在此時,千容驟然下令: “他撐不了多久了,加快!”
白風然躊躇幾分,奔向了陣的邊緣。
“砰!砰!——”
他用肉體撞擊陣法的結界,妄圖為他們撞出個生機來。
可陣內的血腥味更重了,簡回舟也難以支撐的單膝跪地咳出血來。
白風然忽然有種茫然的感覺。
難道就這麽結束了嗎?
鹿同辭依舊躺在地上,昏迷之間,臉色慘白。
可這一切白風然都看不清楚了。
他只看得到蒼天之下全然猩紅的血色風雨裡,有赤紅穿刺而下。
“!”白風然仔細看去,竟在其中看到了赤火的顏色。
“連這些鳥都打不過,弟弟,你也太菜了些。”傅識欽和唐狸白一如第一次出手時哪樣,一個光裸著上半身肆意揮揚著沾染著赤紅火焰的雙翅,懷中抱著一同前來的唐狸白。
白風然卻顧不得反駁,隻覺得後劫余生。
“放心吧,剩下交給我們。”唐狸白從傅識欽懷中落下,率先走向了宋知意幾人。
他們沒什麽護身的本事,早在簡回舟發動神技時就脆弱的馬上就要昏死過去了。
“你們……”白風然遲疑一下,顧不得感懷,接著問道: “爸爸呢?你們都來了。”
下一刻,整個陣法自簡回舟的方向碎裂,整個紅光宛如玻璃破碎般露出了玉白的縫隙。
再下一秒,強烈刺眼的白光從海納百川的中央照耀出來,撒在了整個戰場。
是白解來了。
簡回舟隻覺得渾身冰冷,聽不見也看不見,跪在地上時還在想,好狼狽啊。
怎麽會這樣。
一雙溫暖的手自他身後環繞而來,溫柔的握住了他的手: “簡回舟,海納百川不是這麽用的。”
是白解。
下一刻,磅礴的靈力自二人皮膚接壤處爆破般一股腦湧了進來,熾熱的力量流淌在簡回舟的每一根血管裡,他感到破碎的筋脈重新鏈接了起來,在他的身體裡被白解一點點拚好了。
白解環著他,把他慢慢扶了起來。
“看好了。”
白解借他的手,釋放出的力量像是要擊越山河一樣,在簡回舟手中溫和的百川變成無往不利的勝利者,血腥濃重的霧色掀起更大的風浪,在逐漸瘋狂的風海裡露出茫白的顏色。
竟是被白解一點點洗淨了。
隨著霧散見天日的那一刹,以白解為中心的陣法徹底破碎成殘渣,連碎裂後的石塊兒都被風卷起粉碎成了殘末。
竟是被白解生生用靈力撐爆了這個陣法!
“上湧。”白解手指微曲,整個旋風瞬間朝上湧起,破壞程度強大到連樓層表面都被吞噬進去,把一切都粉飾殆盡。
千容見機不妙,化作鴉鳥就要逃離,卻被水流扯著拽了回來。
“不……不!”她的下半身被風流扯碎化作塵埃散去,上半身卻執著的向上爬。
白解收攏掌心,衝天氣勢的颶風頓時間收攏化圓,徹底把千容拽進了風海的深淵。
簡回舟掙扎著回頭,想看清楚白解的眉眼。
卻撞上白解收緊的懷抱。
“沒事了,等我帶你回去。”
第44章
簡回舟醒來的時候,是個好晴天。
病房的天花板乾淨潔白,整個房間盛滿了光,除卻被窩外甚是溫暖的眼光落在他眼瞼上,輕輕叫醒了他。
然而在他昏迷後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卻不是白解。
他的目光兜兜轉轉,落在了窗邊那抹高挑的紅色身影上。
傅識欽赤紅色的長發隨意扎起,從後腦一直延伸到後腰處。
隨著簡回舟的視線轉移,傅識欽也轉過身來。
“醒了。”他幾步走近,替簡回舟調整了床板的覺角度,讓他坐了起來。
“白解呢?”
“去幫白風然和鹿同辭療傷了。”傅識欽擰開床頭放著的水杯,端在簡回舟面前。
“白解給你留的藥,說你醒了以後必須喝了。”
傅識欽抱臂,盯著簡回舟看。
大有一副“你不乖乖喝了我就動手灌你”的架勢。
但是有點使不上力的簡回舟: “……”
剛好門口傳來動靜,兩人同時轉移開視線。
唐狸白躡手躡腳進來,正對上簡回舟疑惑的眼睛。
“舟舟你醒了啊。”他面露驚喜,幾步來到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傷口沒發炎。
“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好幾天了。這幾個人裡面,除了安玥淼就你最晚了。”
他給簡回舟倒了杯水,喂到了嘴邊。
旁邊的傅識欽開始咳嗽。
“焦誠森每天去看安玥淼,等著人醒,他和宋知意這幾天還在康復期,受了些皮外傷,好的最快。”
簡回舟喝了幾口就歪過腦袋,唐狸白自然的把杯子放下,繼續道: “你和白風然傷的重些,好好靜養一段時日肯定能痊愈,小鹿比你們兩個稍微好一點點,但是也得養一段時間。”
“現在你就好好養傷,老板說你再過幾天就要開學,讓我問問你需不需要延續一下假期?”
簡回舟沒直接回應他言語裡的打趣,垂著眸子半晌,忽然問: “花折呢?他怎麽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