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解還是不去動那碗粥,玄心狠狠心咬牙道: “您這麽辛勤,還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讓舟舟殿下知道了可還行?”
白解動了一下,終於拿起了杓子。
玄心繼續發力: “您多用些,任務結束後回去,舟舟殿下才好放心不是。”
白解攪拌著碗裡的粥,忽然道: “蛇族謀反一事,你覺得我們在何時能處理乾淨?”
玄心盤算幾分,道: “殿下放心,肯定拖不到冬天的。別山入了冬,雪景甚美。介時殿下帶舟舟殿下去看,再好不過。”
白解思緒飄遠,良久才回神問道: “別山附近,哪裡有上品的仙草?”
“殿下是要借此引誘諶無嗎?好計謀!屬下這就去探。”
“尋到後守好了,我有用處。”
“明白,殿下。”
說罷,玄心也退了出去。
會議廳內燈影重重,白解挑著碗裡的粥,卻始終沒有下口。
良久,他拋開一切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房中沒有點燈,周遭靜謐又漆黑,隻窗邊落了一點月光進來,隱約的照著整個書房。
白解入座,摸出一張紙來飛速落筆。
細細看去,隱約可見“回舟……流浪”之類的字眼。
寫完後,白解將紙張收歸到案幾一側的書垛裡。
在他辦公的那張幾案後,牆上同樣垂掛著一張幕布般的白色絹紗。
白解伸出手去觸碰那張絹紗,使出靈力的饞刹那,絹紗蔓延起顏色,逐漸浮現出別山的影子來。
蓬萊大陸是耗盡了當年一位神仙的全部靈力,奉獻了靈體才得到的妖族的領地,其中山闊地遼,水落雲端。
蛇族能藏的地方確實多。
如果白解強行探查自然能得到結果,但他如今的能力支撐不起靈力如此任性的揮霍。
房間內昏暗又陰沉,有外面的光落進來,沿著窗欞畫了邊。
那道不清明的光落在白解腳邊,照出一點細碎的亮來。
“如此緊張的時刻,大長老居然還敢單獨來訪。”白解依舊看著地圖,不悲不喜的樣子,卻說的出驚世駭俗之言。
“實在是勇氣可嘉。”
角落裡沒有光的地方傳來聲響,輕微到幾乎可以不記。
白解的目光揚起,落在了那處。
“不愧是天道的恩賜,果然厲害。”諶無笑著走了出來,眼中卻是落不出的寒。
他的修為因為他修習邪道突飛猛進,現在即便是這個妖族第一人白解在他面前也有些不夠格了。
但白解還是在他出現的第一瞬就鎖定了他。
諶無咬牙。
有天賦的人就能如此泯滅著煢煢眾生嗎。
但眼下他不能跟白解撕破臉皮。
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織。
似乎都有話要說。
但白解明顯更沉得住氣。
“大人對神族解多少?”
如果拋開現在不太合時宜的氣氛,兩人倒像是許久不見的舊友,隨口話談。
“人上之人,就是神。”
人一旦突破那個至神的境界,就能化神。
諶無點頭認同,眼裡迸發出尖銳的光。
他道: “其實我們妖要成神,也是一樣。在有限的生命裡無休止的修行,一直到摘取那個境界邊界的果實。”
諶無眼中有瘋狂蔓延,似是賭徒對勝利的那股渴望,伸出手想要觸摸,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為之滾燙沸騰。
“成神後並不像你想的哪樣,招風喚雨,手握星辰。成神者多慈悲,以世間為懷。你這樣為了向上爬無所不用其極之人是去不到那個高度的。”白解語氣淡淡,指尖撚落細碎的光。
“那是那些沒用的人才需要思考的問題,我自有我的方法。”諶無語氣傲然,不像是在說謊。
白解朝他撇去一眼。
“你此來目的為何?不怕我就在這兒把你殺了嗎?”白解手指劃過地圖的邊角,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我是來與你協商的,大人。”
諶無手中顯出熒光,其中靈力的波動令白解都為其抬眸。
“那是什麽?”白解問。
諶無得意至極: “神族雖然被天道製裁消除,但他們的實力天下人都清楚。那曾是法術一代輝煌的巔峰時刻,如今我得了神族之首靈魄的殘余,得了如此造化,難道就不是天命所托嗎?”
“此中力量之充盈足夠讓我們二人都走上哪條成神路。回舟回歸,流浪殿一定全力推舉回舟上位,大人對流浪殿難道就不擔心嗎?若是此時大人成神,這位置自然不會淪落外人手中。只要大人想要。”
“而我距離成神更是隻一步之遙,若大人願意放我些時日,待我成神後好處自然少不了大人的。”
白解面不改色的收好了地圖,徐徐起身。
“諶無,你覺得成神這樣的條件,就足夠吸引打動我嗎?”
諶無嘴邊的笑容一僵。
“不然呢?”
“比起成神,還是你這種無用之人的項上人頭更加有意義一點——!”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橫掃過屋中的每一個地方瞬間劈向了諶無。
諶無閃身避開的瞬間感覺耳後一涼,白解的手高高劈下直擊他的後腦!
“白解!你不要不知好歹!”
諶無和白解來回幾招,好不容易跟白解拉開幾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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