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一拍即合。
高塔雄蟲們負責以“高塔的名額”作為誘餌,籠絡林意,讓林意成為他的工具與棋子,將唐酒所代表的這一支雄蟲踢出高塔;特權雌蟲們則負責解決克萊因,瓜分帝國元帥死後留下的一切遺產。
這個所謂的“商議接納林意成為高塔雄蟲的可能”,不過是各方勢力投石問路的第一步。
想到這裡,唐酒多少有些擔憂:“那我們——”
小雄蟲話還沒說完,就被邊上靜靜旁聽的弗萊明家主驟然打斷了:“糖糖。”
唐酒不解:“雌父?”
看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因而滿臉寫著苦大仇深的小雄子,維斯卡斯神情無奈:“你雄父逗你玩呢,你怎麽還當真了?”
唐酒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家雄父,不確定地道:“……是這樣嗎?”
唐禮正欲說話,就看到自家雌君給他遞了個眼神,不過一個簡單的對視,百年並肩下來的默契瞬間讓他領悟到了弗萊明家主的意思,轉而道:“你雌父說得沒錯,事情還沒有到那麽糟糕的地步。”
“不管是弗萊明還是克萊因,都沒有弱小到會被一幫烏合之眾輕易吞噬的地步。”
唐酒半信半疑,總覺得自家雄父和雌父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商量好了什麽。出於對老滑蟲的不信任,小雄蟲本能地看向自己向來“老實蟲”的雌父:“真的嗎?你們沒有瞞著我什麽吧?”
“真的沒有。”
弗萊明家主說著,臉不紅心不跳:“你雄父跟你說這些,也只是希望你心裡有數,沒有要你參與進來的意思。說到底,我們糖糖沒經過二次覺醒,還是隻小蟲崽呢,你呢,就好好休息,為即將到來的二次覺醒做好身體準備就行。”
“像這種政治場上的事,交給大蟲來解決就好。”
說到這裡,弗萊明家主毫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態輕松,語氣裡透著滿滿的理所當然:“像我們糖糖這樣的小蟲崽,只需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等著大蟲把勝利的果實送到嘴邊就好。”
唐酒:是、是這樣嗎?
小雄蟲半信半疑。
他困惑地看了看自家雌父,又看了看自家雄父,猶豫半晌,最終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
算了。
就以往的經歷來看,像這種雌父和雄父共同決定的事,他這個做蟲崽的就是一手一個,抱著自家雌父和雄父的大腿撒嬌,那也是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的。
他還是自己多多觀察一下局勢,再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隨機應變好了。
*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當天夜晚,唐酒便久違地夢見了原作小說中的情景。
先是阿勒西奧因精神暴動身死。
隨後塔裡克和霍華德合作,瓜分了本該屬於阿勒西奧的一切。為了在動蕩的局勢中謀取更大的利益,也為了始終被唐酒找茬、霸凌的心上蟲,塔裡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與霍華德聯手,將矛頭轉向了弗萊明。
二對一,弗萊明毫無懸念地落敗了。
弗萊明家的雌蟲慘死,唯獨唐禮和唐酒因為雄蟲的身份逃過了一劫,卻也被剝奪了高塔雄蟲的身份,從高等特權階級跌落。
解決了弗萊明,塔裡克終於開啟了與霍華德的內鬥。
眼看著塔裡克不敵霍華德,即將在這場最後的戰爭中落敗的時候,聖地恰如其分地傳出了林意極有可能二次覺醒為S級雄蟲的消息。
這讓塔裡克一系的蟲大為振奮。
高塔也因為很久沒有新的S級聖閣下出現,最終選擇了站在塔裡克這一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始終記恨著林意,也憎恨著塔裡克等蟲的“唐酒”,最終選擇了鋌而走險,將林意覺醒所需的多種生長液裡的其中一種,替換成了具備相反作用的毒液。
當然,按照小說的套路,“唐酒”這樣的毒害必然是不可能得逞。
也正因如此,故事裡的“唐酒”不僅沒能成功毒害林意,反倒被聖地一位受過林意恩惠的工作蟲看了出來,為了報答林意的恩情,這位工作蟲悄悄地將兩蟲的生長液互換了。
“唐酒”這位炮灰,也就理所當然的落到了自作自受、跌落B級的下場。
作為雄蟲,“唐酒”當然不會因此被處死。
但他同樣因為蓄意傷害尊貴的聖閣下,被全帝國的高等特權雌蟲所厭棄,終其一生,都沒能與任何雌蟲組建家庭,僅作為帝國定期抽取信息素,製作安撫藥劑的工具蟲,了此殘生。
“——!”
唐酒睜開眼。
房間裡靜悄悄的,四周萬籟俱靜,唯有此時仍在通訊中的光腦畫面能夠證明,他方才記起的一切,都僅僅只是一場夢。
“糖糖?”
來自通訊另一端的聲音適時地將唐酒從灰暗的夢境裡拉了出來。
阿勒西奧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視頻畫面的另一端,此時正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怎麽突然驚醒了?做噩夢了嗎?”
唐酒看起來驕縱脆弱,其實一向是一隻相當精明且堅強的蟲。
然而雄蟲有或許就是這樣。
當他的情緒不被關注與在意的時候,再多的煩惱和不安,他都能一隻蟲面對。可一旦他的生命裡多出了另一個會關心他,呵護他的個體,縱使理智如唐酒,也免不了變得有些脆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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