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雌搖了搖頭:“我個蟲認為,閣下完全可以先回元帥府,或者弗萊明家,好好休息一番,之後再做決定,您覺得呢?”
這就是準備用“拖字訣”了。
他自知不善言辭, 也不具備克萊因元帥那樣能夠代表整個軍部的底氣和影響力,至於拿謊言畫大餅、空手套白狼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真當雄蟲是傻子,說什麽都信呢?
這也不行, 那也不行。
弗洛裡思來想去,覺得也只能是想辦法暫時穩住唐酒, 等元帥回來自行解決了。
對此,賽萊斯特也不介意。
年長的高塔雄蟲寬容地笑了笑:“說得也是。”
“這兩天委屈你了,我的話你可以慢慢考慮,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再做決定也不遲。”
他意味深長地道:“無論如何, 請你相信, 高塔的大門始終為高塔雄蟲敞開,我對你的承諾也永遠有效:無論這場鬥爭最終的勝利者是哪一方, 你都會是高塔毋庸置疑的下一任首席,弗萊明也還是原來的弗萊明,”
“——只要你選擇我們。”
說完這句話,賽萊斯特便揮了揮手,示意邊上的侍蟲:“我們走。”
原本還與弗洛裡帶來的軍雌劍拔弩張的護衛們這才往後退了一步,垂首跟在了賽萊斯特的身後,準備離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始終沉默不語的年輕雄蟲終於開口:“不用了。”
弗洛裡心下一沉。
與之成對應的,是高塔雄蟲臉上瞬間浮現出來的,絲毫不加以掩飾,因勝券在握而志得意滿的笑容。
唐酒:“我拒絕。”
賽萊斯特表情一僵。
他神色微沉,雖然還維持著明面上的體面,轉身時飛揚的衣角卻分明帶出了幾分凌厲,他無聲地注視著面前的年輕雄蟲,半晌,才慢條斯理地重新開口:“小酒,你還年輕,不知道有些選擇一旦決定,影響的,會是整個家族的命運。”
他微笑道:“這樣,我代表高塔再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你再好好想想,或者向你的雄父請教一下,怎麽樣?”
唐酒直視著面前的雄蟲,神情冷靜地重複:“我說,不用了。”
什麽高塔的唐酒啊,克萊因的唐酒的……這位高塔首席說起話來可謂是一套一套的,聽起來也還算像模像樣,實際稍微細想就會發現,事實壓根就不是賽萊斯特說的那麽一回事。
高塔有八家。
即便賽萊斯特如他承諾的那樣,會在他二次覺醒為S級雄蟲後,讓出高塔首席的位置,也無法改變高塔內部同樣存在著明爭暗鬥的事實——換句話說,就算唐酒當了這個老大,其他七家的利益也不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還高塔與烏拉諾斯的無冕之王。
名頭說得倒是好聽,實際上呢?
不過是瞧上了他S級雄蟲的名頭,想讓他來當高塔的這個頭鳥,好將他推到議院和軍部的面前,讓他代表聖地和高塔爭取利益,最後作為領袖,將到手的小蛋糕分給其他其他七家,當個高級打工蟲而已。
克萊因就不一樣了。
克萊因這邊,那不是純純的阿勒西奧給他打工麽?
他的腦子得是有多大的坑,才會放著完整的、隻屬於自己的餅乾不要,去搶高塔那八分之一的小餅乾啊?
再者。
賽萊斯特嘴上說是要他放棄和阿勒西奧的婚約,站在高塔這一邊,其本質要讓放下已經到手的屬於克萊因的那一部分——
這就好比狩獵。
唐酒分明已經得到了一整隻名為克萊因的獵物,高塔卻冷不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只要唐酒把他手裡這隻名為“克萊因”的獵物丟掉,他們就認他做老大哦。
至於這丟掉的獵物會被誰撿到,會被哪些肉食者分而食之……這就不關高塔的事了,他們要的只是帝國的平衡,以及高塔能夠永遠置身之外,卻又高高在上的地位而已。
最後,高塔得到S級雄蟲,進一步鞏固高塔的地位;維新派收攏軍部勢力,依舊是軍部的最高主宰;保守派也能趁亂,在軍部之主更迭的動蕩之中,將己方的勢力范圍擴張到軍部。
只有唐酒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唐酒真心挺不理解的。
他看上去有那麽像傻子嗎?
都已經被他唐酒吃到肚子裡的東西了,還想要讓他吐出來讓給別蟲?還準備忽悠他以身為誘,讓他為他們的利益拚死拚活?
想屁吃呢!
想跟他搶阿勒西奧的遺產?
這兒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唐酒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道:“賽萊斯特叔叔,既然您這麽坦誠,我也不想和您再兜什麽彎子,這話我隻說一遍。”
他揚起下巴,湛藍的貓眼與年長的雄蟲對視,輕描淡寫地道:“阿勒西奧·克萊因是我一隻蟲的獵物——無論他是生是死,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也只能是我一隻蟲的。”
“誰要想搶我的獵物。”
小雄蟲歪了歪頭,笑得天真無害:“伸一隻手,我就剁一隻手。”
說完這句話,唐酒看也不看對方的臉色。
他伸了個懶腰,徑直走到弗洛裡的身前,懶洋洋地道:“我累了,想回去睡覺,元帥府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弗洛裡愣了一下,才在雄蟲略帶不耐煩的目光催促下反應過來。他精神一振,選擇性地無視了雄蟲的某些危險發言,熱情洋溢地道:“早就準備好了!您喜歡的食物,你習慣的物件擺設……就等您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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