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它立刻叫喚了一聲,先發製人的控訴:“謝利爾你怎麽站著不動呀!”
當然,這話也只有謝利爾聽得懂。
落到利森維恩的耳朵裡,它這聲音就是一道“啞啞啞啞啞啞”吵得不行的烏鴉叫。
謝利爾靜默了。
他現在不是很想搭理這隻肥烏鴉。
肥烏鴉也靜默了。
因為站在陰影裡的利森維恩瞥了它一眼,那眼神好冷好冷。
胖烏鴉的小身軀抖了一下,預感到自己如果再開口的話,很可能現在那把抵在謝利爾脖子上的騎士之劍,就落到它身上了。
它還只是一個可憐的系統寶寶!
肥烏鴉拍了拍自己的翅膀,下一秒果斷一個俯衝,飛快躥進謝利爾的衣服口袋裡,將自己幼小的身體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風風雨雨,交給謝利爾處理!
謝利爾:“……”
嗯……怎麽說呢,就一點也不意外。
就在這時,謝利爾感覺到脖頸處的長劍離他的喉嚨又近了半寸。這樣的距離,只要再往裡深一分,就可能會劃破他脖頸上的繃帶。
唔……應該能劃破吧。
雖然他脖子上的繃帶不是普通的繃帶,但是利森維恩的劍也不是普通的騎士之劍。
謝利爾還有閑心想著。
“誰派你來的?”
利森維恩的耐心卻並不多。
他毫無起伏的聲音在這夜色裡,就像是淬了冰的尖椎,透著一種刺骨的冷。
謝利爾將脖子往後移了移,微微斜過眼看向利森維恩:“我說我走錯房間了,你會信嗎?”
利森維恩沒說話,眼中的殺意卻已傾瀉而出。
眼看下一秒利森維恩就要抹他脖子了,謝利爾果斷換了個說法:“好吧,其實是因為你站在教堂前的時候,我對你一見鍾情,所以特意深夜來找你約……”
最後一個“會”字,謝利爾還沒有說完,一道疾速如風的劍光就在他眼前閃過。如果不是謝利爾後側的速度夠快,這會兒脖子應該會呈現出一種血流噴湧的畫面。
“好險好險!”謝利爾停在距離利森維恩兩米遠的位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觸碰到一抹從皮膚裡流出來的鮮血。
事實證明,利森維恩的騎士之劍確實能劃破他的綁帶。
利森維恩眼神微閃,有些驚訝於這個青年的速度。他的目光落到對方纏著繃帶的脖領上,明明是在昏暗的光線裡,他卻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抹被他用劍劃出的殷紅。
謝利爾輕嘖一聲:“好歹等我把話說完吧。”
因為腳後面就是床,所以說完這話之後,謝利爾乾脆就順勢坐到了床上。
他的動作自然,一點不帶猶豫,就仿佛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房間一樣,也一點沒有該有的危機意識。
看著他這無比自來熟的動作,利森維恩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片刻的怔愣,連帶著眼中的殺意,也驀地減淡了幾分。
這個黑發青年,不像是亞裡蘭國會派來刺殺他的暗手。
他並沒有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殺意。
除此之外……
利森維恩微微頓了頓,視線在對方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這樣惹眼招搖的長相,也並不像是隱於暗處的執殺者。
不是來殺他的,卻又在深夜從窗戶跳進他住的房間,那極有可能就是為了魔鏡。
以對方剛剛躲閃的速度來看,身體的敏捷度應該已經達到了極點。
如果是以這種速度搶奪魔鏡的話……
利森維恩的目光暗沉了一瞬:“你究竟是誰?”
謝利爾並沒有立刻回答,為了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他身體微微後仰,雙手反撐在自己的側後方,調整出最舒適的坐姿後,才不慌不忙的介紹起自己:“我叫謝利爾。”
他衝著利森維恩輕輕笑了笑,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抹隱約的狡黠:“我們見過面的。”
這話謝利爾可沒瞎說。
雖然他是在鏡子裡,但那也算是見面了。
而且不僅如此,他全身上下他都看過了,連身上有多少條疤痕都清清楚楚。
當然,這話可不興說。
“你在說謊。”
利森維恩眼中剛散去幾分的殺意,因為謝利爾這後半句話而再次湧現。
偏淺的琥珀色眼眸,本該是一種讓人感到溫柔的顏色,然而此刻,利森維恩直視著謝利爾的時候,這雙淺色的虹膜在這黑夜裡,卻更像是野獸的瞳,透著一種隨時準備絞殺獵物的凶性。
“我並不記得見過你。”利森維恩手中的騎士之劍再次對準謝利爾。
看著距離自己的鼻尖不到一個手掌距離的劍刃尖端,謝利爾眉梢微挑。
第二次了。
先是用劍刃抵著他的脖子,現在又用劍尖指著他的鼻子。
“不拔劍就不能愉快交談了是嗎?”謝利爾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說著,語氣裡還故意透著一絲陰陽怪氣。
利森維恩並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他的耐心也徹底被謝利爾耗盡。
所以他的回答,就是毫不留情的攻擊。
不過這一次,謝利爾並沒有躲閃,反而是直接用纏著繃帶的手握住了刺過來的騎士之劍。
謝利爾的武力值不高,力氣這些也只能算是中等,但是他的速度極快,身體的敏捷度更是已經到了一種離譜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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