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間,賽奧王后的指尖微顫了一下。
她在緊張。
因為與對方的觸碰。
這對她來說還真是一種難得體驗。
賽奧王后神色有些莫名。
而下一秒,謝利爾已經俯下身,隔著一層黑金色的手套,在王后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淺紳士的吻。
“美麗的王后,很高興與你相見。”
他的聲音平緩而清悅,娓娓道來的語調讓本就磁性的嗓音多了幾分撩人的味道。
賽奧王后嘴唇微抿,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吻手禮,再正常不過的問安話,她卻有一種手背和耳朵都被輕輕燙了一下的錯覺。
為對方的雙唇在她手背上留下的輕微觸感。
也為對方那悅耳動人的聲線。
她垂下眼簾,用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被黑發青年吻過的手背,那一瞬間的觸感柔軟中帶著些許的涼意,倒是讓她記得很清晰。
不過這意料之外的小插曲並沒有讓賽奧王后忘記自己的目的,她眼皮微動,再次看向了謝利爾:“如果我現在就問你問題,你會回答嗎?”
謝利爾聞言輕輕笑了一下:“那就要看你問的是什麽問題了。”他別有深意的說著,纖長的睫毛在金色的眼瞳蒙上了一層深邃的陰影。
賽奧王后若有所思了片刻,隨即問道:“除魔鏡之外,你還有什麽稱呼?”
謝利爾回道:“你可以叫我謝利爾。”
賽奧王后又接著問:“我最喜歡什麽顏色?”
“金色。”謝利爾看向賽奧王后這一頭漂亮的金色長卷發:“譬如你這頭髮的金,譬如……”
他微微頓了頓,衝著賽奧王后輕輕眨了眨似鎏金一樣的眼:“譬如我這瞳孔的顏色。”
賽奧王后微微錯開了謝利爾的眼神,第三次問:“亞裡蘭國的君王是否已經制定出針對伯莎利頓國糧食貿易的抵製計劃?”
這一次的這個問題,顯然不是前兩個問題那樣的普通和日常。
謝利爾挑了挑眉:“尊敬的王后,這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不過再有諸如此類的問題,就需要等到下個月的今天才能為你再次解惑。”
“所以王后,你要聽我的回答嗎?”
賽奧王后輕輕笑了起來:“不,”她拒絕的很果斷,豔麗的紅唇微勾,眼瞳裡流轉出一抹不加掩飾的野心:“我想留著問更有意義的事。”
這三個試探性的問答,已經足夠讓她猜到了魔鏡人形體回答問題的一個大致的衡量范圍。
謝利爾並不意外賽奧王后會如此直接的給出否定。
賽奧王后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雖然對自身美貌近乎瘋魔的執著讓她受到不少詬病,但是這不並能否認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政治家。她追求美貌,也追求權利。
而這兩者,從來都不衝突。
能穩穩坐上伯莎利頓國統治者的位置,她本身的能力足夠出彩。
話題到這裡,賽奧王后的心裡已經有了數。
所以下一秒,她隻思忖了片刻,就問出了一個她認為謝利爾一定會回答的問題:“或許你現在可以回答我,誰才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這熟悉的話語讓謝利爾眼眸微挑,金色的虹膜裡浮現出一抹似流光溢彩的笑意。
如果賽奧王后這個問題放在三個月之後,那一定是剛剛成年的公主伊迪絲。
但是現在……
在賽奧王后略顯期待的眼神下,謝利爾凝視著她的眼睛,如實回道:“美麗的王后,你才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輕淺卻認真,帶著幾分低懶的聲線像是穿過了時間的長河,呈現出一種宛如神明古老而神秘的低語之音。
這份回答,承載著對這世間萬物盡數洞察的全知全能,落到賽奧王后的耳裡,有一種心醉神迷的動聽。
賽奧王后愉快的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間都染上了一層喜悅。
沒有哪一個女人不想聽到這樣的回答。
尤其是回答這個問題的還是一位足夠讓人驚豔和心動的青年。
恰好這個青年,又是不會說謊的魔鏡。
這兩種因素疊加到一起,讓賽奧王后對眼前這個黑發青年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而這也正是謝利爾所需要的。
畢竟從某方面來說,他現在也是正式步入了打工生涯的正軌。
通俗一點比喻,賽奧王后也算是他的上司。
於是謝利爾十分自然的為自己謀取入職的福利:“美麗的王后,在我以這種狀態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時候,或許該擁有一個更合理的身份?”
賽奧王后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她並不排斥謝利爾的直接。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欣賞。
在魔鏡這一層特殊身份的加持下,她喜歡對方的直言直語。因為這何嘗不是從另一方面代表了她與魔鏡的關系正在拉近。
在不知道魔鏡能化成人形體之前,賽奧是準備將全知全能的鏡子當成私有物來看,但是在知道對方能以人的狀態出現在自己面前後,賽奧就知道,之前的打算注定是行不通的。
全知全能的魔鏡不可能被她掌控,在對方眼中,這個世界上幾乎不存在任何秘密,這種情況下,她與魔鏡之間也不會是主人與隨身所有物的關系。
而等她看到對方現身,而後又與對方進行了一番短暫的交流後,也更加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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